第九章 资治通鉴问世:鸿篇巨制,以史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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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史镜照古今
在中国浩如烟海的史籍中,一部巨着如丰碑矗立——司马光主持编纂的《资治通鉴》。这部涵盖十六朝、贯穿一千三百六十二载风云的编年体通史巨着,自北宋元丰七年(1084年)成书进献以来,便被誉为“帝王之教科书,臣子之圭臬”。它以294卷、三百余万言的庞大体量,系统梳理了自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至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的治乱兴衰。其书名“资治通鉴”,直指核心——“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它不仅是中国史学史上的巍峨巅峰,更成为后世汲取历史智慧、镜鉴现实政治的不竭源泉
二、 时代呼唤:巨着诞生的历史土壤
北宋王朝在结束五代十国的分裂动荡后,建立起相对稳定的统治秩序。“重文轻武”成为国策,文化学术空前繁荣。然而,表面的承平之下潜藏着深刻危机:边防压力(辽、西夏)、财政困窘、官僚机构臃肿、土地兼并加剧。庆历新政的夭折与随后酝酿的王安石变法,深刻反映了统治阶层对寻求治国良方的迫切渴望。宋英宗、宋神宗等君主,对历史经验教训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重视,期望从漫长的历史轨迹中找到维系王朝长治久安的密钥。
正是在此背景下,一位兼具深厚学养、政治抱负与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士大夫——司马光,登上了历史舞台的中心。他早年便显露出卓越的史学才能,深感此前纪传体正史(如十七史)卷帙浩繁,帝王难以遍览精髓。“《春秋》之后,迄今千余年,《史记》至《五代史》,一千五百卷,诸生历年莫能竟其篇第,毕世不暇举其大略”(司马光《进通志表》)。为克服这一弊端,他立志编写一部简明扼要的通史。治平三年(1066年),司马光将已完成的战国八卷史稿(《通志》)进献英宗,立即获得赞赏。英宗下诏在崇文院设书局,特许借阅皇家秘阁藏书,并提供笔墨经费,命其续修。这标志着《资治通鉴》这一浩大国家文化工程的正式启动。神宗即位后,更以其宗旨“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亲赐书名《资治通鉴》。
政治生涯的波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于熙宁四年(1071年)退居洛阳),意外地为司马光提供了长达十五年的潜心着述之机。远离政治漩涡的中心,他将全部心力倾注于这部史书的编修。
三、 鸿篇巨制:十九载心血铸就的丰碑
《资治通鉴》的诞生,绝非司马光一人之功,而是一项组织严密、分工协作的系统工程。司马光作为总设计师和终审定稿人(“总持大纲”),其麾下汇聚了当时顶尖的史学英才:
刘恕:负责魏晋南北朝部分,以博闻强记、精于考据着称,是司马光最得力的助手,尤其在确定全书时间断限与疑难问题商榷上贡献卓着。
刘攽:负责两汉部分,精于汉史,长于诙谐与批判。
范祖禹:负责唐五代部分,年轻而严谨,在书局时间最长,承担了唐代史料长编的主要工作。
其编撰流程之严谨,堪称古代史学工程的典范:
1. 广采史料(“遍阅旧史,旁采小说”): 编纂团队以官方正史为基础,“遍阅旧史,旁采小说”,广泛搜罗杂史、谱牒、文集、笔记、碑志、行状乃至佛道典籍。仅唐代部分,参考的文献就超过三百种。
2. 制作丛目:按年月日顺序,将相关史料出处逐一标出,形成详细索引。
3. 草拟长编:在丛目基础上,将史料汇总、排比,初步删削整理,形成详尽的初稿。司马光要求助手们秉持 “宁失于繁,毋失于略”的原则,力求巨细无遗。
4. 删削定稿(“抉摘幽隐,校计毫厘”):这是最核心也最艰苦的环节。司马光对长编进行字斟句酌的精炼删削、史实考辨、文字润色,并最终撰写插入评论(“臣光曰”)。他为此耗尽心力,“日力不足,继之以夜”,常以圆木为“警枕”,小憩片刻即醒,继续工作。助手范祖禹所撰《唐纪》长编原稿多达六七百卷,经司马光删定后仅余八十一卷,足见其剪裁功力之深。
从治平三年(1066年)开局,到元丰七年(1084年)全书完成进献,历时十九载。司马光在《进资治通鉴表》中感慨:“臣今骸骨癯瘁,目视昏近,齿牙无几,神识衰耗,目前所为,旋踵遗忘。臣之精力,尽于此书。”其篇幅之宏大(294卷,约300余万字),时间跨度之长(1362年),编纂过程之严谨艰辛,无愧于“鸿篇巨制”之称。
四、 体例精严:编年史学的巅峰之作
《资治通鉴》在体例上确立了编年体通史的典范。它以时间(年、月、日)为经,以重大历史事件为纬,清晰展现了历史发展的脉络和事件之间的前因后果。这种体裁克服了纪传体“一事而复见数篇,宾主莫辨”的弊病,使读者对历史大势一目了然。
在内容选择上,它紧紧围绕“资治”核心,聚焦于与国家兴亡、民生休戚、政治得失、道德教化密切相关的政治史、军事史
王朝兴替:如三家分晋、秦并六国、楚汉相争、隋唐更迭等重大转折点。
重大战争:如赤壁之战、淝水之战等决定历史走向的战役。
关键改革: 如商鞅变法、王莽改制、北魏孝文帝改革、唐代两税法等。
治乱得失: 对明君(如汉文帝、唐太宗)贤臣(如诸葛亮、魏征)的褒扬,对昏君(如陈后主、隋炀帝)佞臣(如李林甫、杨国忠)的批判。
制度变迁:如郡县制、科举制、均田制、府兵制等制度的兴废演变。
《资治通鉴》的严谨性还体现在其配套工程上:
《通鉴考异》:三十卷。这是司马光史学方法的革命性体现。对于记载歧异、真伪难辨的史料,他并不武断取舍,而是将不同来源的记载罗列出来,详细考辨其真伪异同,说明最终取舍的理由。“参考群书,评其同异,俾归一途”,开创了史料批判的先河,极大地提升了史学的科学性。
《通鉴目录》:三十卷。以年表形式提纲挈领地呈现全书脉络,便于检索。
“臣光曰” 这是《资治通鉴》的灵魂之笔。司马光在关键历史节点或重要人物事件之后,直接插入史论,篇幅长短不一,总数一百余篇。这些评论集中阐述了他的政治理念、历史观和道德评判标准,是“以史为鉴”思想最直接的表达。其核心思想包括:
维护纲常名分: 强调“礼”的绝对性,认为“天子之职莫大于礼”。开篇论三家分晋,痛斥周威烈王承认韩赵魏为诸侯是“坏礼”,是天下大乱之源。
重视民心向背:认为“国以民为本”,统治者必须重民、养民、教民。对历代暴政导致民变有深刻揭示。
强调人君之德:主张君主应“仁、明、武”,即仁爱百姓、明辨是非、英明果断。对纳谏、用人、节俭等君德反复强调。
主张稳健务实:反对激进改革,提倡“守常”,认为治国如医病,需对症下药,循序渐进。这与他反对王安石变法的立场一脉相承。
五、 “以史为鉴”:烛照千年的治世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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