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煞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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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冰晶凝结的声音细密连绵。

张云帆瞳孔炸裂般的扩散中，映着对岸那覆甲诡影抬起的手，以及指尖在极寒空气中拉出的清晰冰痕。那“归吾”二字仿佛冰锥，不是落入耳中，而是直接凿穿了骨髓！寒意不再是外界侵袭，而是自五脏六腑深处轰然炸开！

噗！

体内奔涌的至尊骨本源之力猛地一个反激倒冲！玉白色的精纯罡气尚未及体表防护，便在那诡骸漠然“注视”下，骤然间迟滞、冻结！如同奔涌的熔岩撞上了九幽冥河！胸口剧痛如遭重锤！喉头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他强行吞咽，牙关咯咯作响，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抹压抑到极致的暗红血线！

不是被击伤！是惊！是恐！是那沉积寒渊十年、却在此刻被彻底点爆的名字——叶光——所引动的神魂深处无法抑止的惊涛骇浪！

叶光？！那个他亲手剜骨、弃入葬尸渊的废物？！那条连骨头渣都该被寒潭化尽的蛆虫？！

荒谬！荒诞绝伦！

但这股源自同脉至尊骨的刺痛悸动！这吞噬一切、与寒渊同化的诡异威压！这冰封凝固他本源的死亡气息……

张云帆俊朗的脸上，那十年精心维持的从容与掌控轰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瞬间扭曲的血管纹路，是微微跳动的眼角肌肉，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下的狰狞！

“不！”一声短促如同被扼住咽喉野兽的嘶吼从他牙缝里挤出！那是一种源自至尊骨本源的、对“原主”的剧烈排斥与吞噬渴望交织成的狂暴意志！但此刻，这意志却被对岸传来的、更原始、更贪婪的死亡凝视所点燃，变成了焚尽理智的邪火！摧毁它！把那块卑贱的残渣和他这身诡异的骨甲一起碾成齑粉！吸干！

杀！！

玉白色的光芒轰然炸裂！瞬间压过了护体罡气的寒冰侵蚀！张云帆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得近乎癫狂！他不再去想“叶光”二字引发的惊惧，只剩焚尽万物的毁灭冲动！右手猛地抬起，那截脊椎上流淌的七彩玉骨骤然爆发出刺破苍穹的神霞！光芒凝聚，化作一柄璀璨无比、流淌着至尊破灭气息的巨大光矛！

“孽障！无论你是什么东西！给本座化为灰烬——！！”

“至尊玉神矛！！”

怒吼声撕裂凝滞的寒气！那玉白巨矛挟裹着他十年来融合至尊骨积累的破灭意志、融合着被刺激后爆发的本源杀机、更裹挟着一丝被强行扭曲激发的龙脊残力！不再是纯粹的法则神光，矛尖之上，竟隐隐勾勒出一颗狰狞咆哮的龙首虚影！带着玉石俱焚、破灭星辰的狂暴威势，化作一道洞穿空间的炽白流光！撕裂了冻结的空间！矛锋所指，百丈寒域冰层无声融化、坍塌！直刺诡骸胸前那幽深旋转的暗紫漩涡核心！目标不再是粉碎骨甲，而是要连同内部那操控这一切的“残魂”一起，彻底湮灭！

这一矛，已然超脱神变！

然而。

就在张云帆至尊玉神矛咆哮刺出的同时。

“啊！！！”

“少主！救我！！”

绝望凄厉的惨嚎猛地从身后刺破死寂！声音极度痛苦，带着灵魂被活生生抽离的颤栗！

张云帆前刺的身形剧震！一股源自阵图本源被强行撕裂的反噬之力如同无形的毒刺，狠狠扎进他狂怒奔涌的至尊骨脉络！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让那倾尽全力、心神系于一矛的毁灭攻势，瞬间出现了一丝不该有的……滞涩与偏移！

诡骸没有动。

眼窝深处那双缓缓旋转的黑暗旋涡，仿佛早已锁定了玉矛奔袭的轨迹，也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矛势刹那凝滞的根源所在。

它的头颅微微转动，覆盖骨面的“视线”扫过张云帆身后，那十二名因星煞锁链被毁、被强行打断阵势、更因瞬间的惊骇而防御大破的云鹞卫！

两名神变境统领正拼命运转功法，试图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与煞气反噬，脸色苍白，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惊恐地瞥向那恐怖的诡骸。十名灵胎境云鹞卫更是不堪，护体灵光黯淡如同残烛，在那骸骨爆发的至寒领域与纯粹毁灭威压下瑟瑟发抖，如同暴露在屠刀下的羔羊。站位早已散乱，勉强维持的防御圈在无形寒意侵蚀下，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嗡——！！！

诡骸覆盖全身的骨甲表面，所有流淌着幽邃紫意的玄奥道纹，骤然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频率疯狂扭曲、搏动起来！

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场瞬间扩张！不再是无声无息！整个笼罩峡谷的寒气似乎都被瞬间抽干，形成了一种短暂的窒息真空！

目标——锁定所有云鹞卫！

不是能量！是他们存在核心的——生命精魄！星煞本源！血肉筋骨！

那双眼窝深处的黑暗旋涡，陡然加速旋转！

“不——！！！”

一声源自灵魂层面的尖啸炸开！最外侧一名刚刚喷出心头血的灵胎境巅峰云鹞卫，眼睛猛地凸出！他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亿万根丝线同时贯穿、绷紧！皮肤下的血管瞬间浮现出幽深的紫色网状纹路！护体的微薄灵光如同肥皂泡般无声破碎！紧接着——

噗嗤！！！

无数细小的血雾混合着丝丝缕缕银灰色的煞气本源，如同被榨汁般，从他口鼻、眼耳、乃至全身毛孔狂喷而出！皮肤瞬间干瘪塌陷下去！骨骼发出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过程快得无法形容！

喷溅的血雾与煞气并未散开！

而是被一种恐怖的牵引力瞬间拉扯！如同归巢的亿万血色流星，跨越空间，疯狂汇入诡骸覆盖骨甲的胸膛——那深邃旋转的暗紫漩涡核心！

嗤——！！！

漩涡中心微微一亮！如同张开了一只无形的狰狞口器，疯狂吞噬着这喷薄而来的血肉能量与星煞本源！

更诡异的是！

那云鹞卫被强行抽干、仅剩的枯败皮囊与碎裂的骨骼，并未倒下！而是在那股引力的撕扯下，如同被投入无形粉碎机！

噗——！

无声！

那曾经鲜活的生命躯壳，如同风化了亿万载的朽木雕像，竟在一阵扭曲后……

炸裂！

化作无数细小如尘埃、闪烁着暗金属光泽的细微骨粉！骨粉瞬间被冻结在周遭冰冷的空气中！如同刹那间升腾起的一小团混杂着血腥与金属味道的惨白粉尘！随即又被漩涡引力拉扯，化作一条细微的骨粉洪流，尽数没入那贪婪的漩涡！

第一个！

第二个！！

第三个！！！

惨剧在同一瞬间连锁发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星——煞——罩——护——体——啊！！！！”一名神变境统领目眦尽裂，凄厉嘶吼！他双臂猛地向上托举！体内残存的煞气与护体罡气拼命爆发，试图在身前凝聚一层薄薄的金灰色煞气光罩！他看到了！那诡异的吞噬之力并非无迹可寻！它似乎是……沿着阵法残存的煞气链接在蔓延？！

噗！

他身前刚刚凝聚的金灰色煞光猛地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漆黑巨掌狠狠捏住！连带着光罩后的半个身体！煞光瞬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波荡，随即被恐怖的拉扯撕碎、湮灭！那统领双目瞪圆，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与荒谬！眼睁睁看着自己覆盖灵甲的手臂，皮肤迅速被拉扯撕裂，骨头在令人窒息的剧痛中发出密集的碎裂爆响！接着——

噗——！！！

又是一团爆裂的、包裹着暗金属光泽的骨尘在冰寒空气中炸开！比前几个更大！更浓郁！混合着撕裂的内脏碎片与尚未被彻底抽离的神变境精魄本源，惨烈的景象如同被慢放的炼狱！尽数被那贪婪漩涡拉扯过去！点点血沫与骨尘在漩涡周围形成一道短暂弥漫的惨淡星环！

“快撤！！拉开距离！！！用玉符！！！！”另一名神变境统领亡魂皆冒，惊恐的尖啸已经变了调！他亲眼目睹同伴的护体煞罩如同纸糊般被湮灭撕碎，那诡骸的力量根本无视境界差距！他想到了少主赐予的保命之物——一枚蕴含至尊玉骨一缕碎屑力量的瞬移玉符！他猛地从怀中扯出一枚婴儿巴掌大小、雕刻着玄奥纹路的深青色玉片！玉片上流淌着一丝微弱却精纯的玉髓霞光！

他用尽残存力量催动！

嗡！

玉片青光大盛！空间微微波动！

然而！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纯粹的意念波纹，如同最精准的狙击子弹，瞬间跨过百丈距离，无视了他刚撑起的灵力护盾，狠狠刺入他因恐惧而剧烈波动的识海核心！

噗！

他如遭重锤！头颅猛然后仰！手中即将激发的玉符光华骤然一黯！紧接着，一只覆盖着暗沉骨甲、流动着紫色诡异道纹的巨大爪子，仿佛无视空间距离的阴影，已经穿透了尚未消散的玉符光晕，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无声搭在了他因为识海受创而短暂失控的脖颈之上！

冰冷！

坚硬！

死寂！

“嗬……嗬……”统领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喉骨在那骨爪冰冷的握力下发出绝望的呻吟！一股无法抗拒的吞噬引力瞬间从那只骨爪爆发！

噗！！！

这名神变境统领，连同他体内残存的修为本源、血肉精气、以及那枚闪烁着不甘玉霞光芒的保命玉符……如同被投入了超高温熔炉的蜡像！

瞬间！

坍塌！

融化！

一股粘稠的、混合着青金色神变本源、血肉精华、以及破碎玉霞能量的浓厚“能量浆流”，被他脖子上那只骨爪疯狂抽吸！皮肤、肌肉、骨骼……一切物质都在恐怖的引力和极寒下迅速失去所有水分和结构！干瘪！裂开！

最终——

噗——！！！

比先前所有都要猛烈！

如同一朵在凝固空气中骤然盛开的巨大暗金色血肉与能量尘埃之花！浓郁的神变境精魄波动如同风暴般被核心漩涡吸入！骨爪之下，除了地上崩裂的一层暗金色厚厚骨粉尘渣，再无他物！

死亡如同冰冷的潮水，席卷吞噬着每一个云鹞卫。哀嚎、爆鸣、惊恐的嘶吼瞬间爆发又瞬间戛然而止，化作无数团在寒域中炸开的惨白或暗金粉尘！浓烈的煞气本源、血肉精华与生命精魄被疯狂抽离，如同十二条奔腾的、色彩各异的细碎能量瀑布，跨越死寂空间，汇入那尊静静矗立、不断闪耀着吞噬光芒的诡骸胸口！

张云帆目眦欲裂！血贯瞳仁！

他能“感知”到！那十二名云鹞卫的生命烙印，正在以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速度被蛮横地从天地间抹除！更恐怖的是，伴随精魄被吞噬，那些残存于他们体内、被他至尊骨核心气息浸染多年的星煞阵力与一丝丝微弱至尊气，如同滚烫的熔岩，正被一并抽吸过去，灌入那恐怖的核心旋涡！

那旋涡在吞噬、在消化、在……发出一种冰冷的、令人骨髓冻结的……愉悦？！

他的玉神矛已然破空！炽白光芒撕裂冻结长空！狂暴的破灭之力死死锁定诡骸核心！但就在矛锋距离那幽深旋转的暗紫漩涡仅剩十丈之遥！

轰！！！

诡骸胸前那片缓慢搏动、镶嵌着无数玄奥道纹的骨甲表面，毫无征兆地喷涌出一圈浓烈粘稠到近乎液态的——黯紫！深金！灰黑！——三色绞缠的能量风暴！

这不是攻击！

更像是他刚刚吞噬了十二道蕴含星煞本源与至尊碎息精魄后……无法彻底承载的残渣……排泄？！或者说……溢出？！

这溢出的残渣风暴如同炸裂的脏弹！裹挟着混乱暴戾的星煞破灭气息、被扭曲吞噬后又无法吸收的至尊玉意碎片、以及万载寒潭沉淀的极致杀意！瞬间撞上了那咆哮而至的至尊玉神矛的矛锋边缘！

嗤——！！！！

如同最烈的强酸泼上金铁！

那无坚不摧、蕴含张云帆暴怒杀机的至尊玉光，竟在接触到这片诡异风暴的刹那，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腐蚀声！至尊之气被瞬间污染、扭曲！锐利的破灭锋芒如同被无数扭曲的无形手臂撕扯，偏移了毫厘！

而就是这毫厘之差！

玉神矛那绝对锁定目标的意志……

被强行扭曲！

如同被强行掰开眼睛的瞄准镜！矛锋指向诡骸……侧后方！

轰隆——！！！！

巨大的玉白色毁灭光矛擦着诡骸左侧覆盖着厚重肩甲的臂膀，悍然撞入其身后百丈开外那冻结千载的寒潭绝壁！

无与伦比的爆炸轰鸣！

刺眼的白光夹杂着玉屑般的碎片冲击波横扫而出！

整个峡谷剧烈摇晃！仿佛要崩塌！

冻结的寒潭水面上炸起千百丈高的污浊水浪混合着破碎玄冰！坚逾精钢的古老山岩如同沙堡般大片大片地塌陷、分解！一个深达数十丈、直径足有三十多丈的恐怖巨坑在绝壁上凭空出现！坑内光滑如镜，残留着玉质霞光与狂暴的星煞破灭气息交织的混乱光芒，散发着毁灭一切的余威！

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冰屑、浑浊水浪如千万柄飞刀横扫！

然而诡骸周身百丈之内！那恐怖的吞噬寒域与刚刚喷发残余的污染风暴形成一个诡异的双重领域！

一切物质冲击波在进入这片区域的刹那——

速度骤减如同坠入泥沼！狂暴的动能被强行吞噬吸收！体积缩小！密度坍缩！

最终化为一点点细碎的暗金、玉白混杂的粉末尘埃，无声飘落，融入那层厚重的源炁寒霜之中！

诡骸在爆炸冲击的余波中纹丝不动。它甚至没有侧头去看那毁灭性的碰撞。

那双黑暗旋涡构成的眼，依旧漠然穿透弥漫的烟尘与混乱能量流，锁定在……

玉神矛刺偏后，因瞬间爆发与心神相连而体内气息剧烈动荡、脸上血丝狰狞、双眼充斥难以置信骇然的……

张云帆身上！

它覆盖着骨甲的右手缓缓抬起。

这一次，不再是虚握。

骨节分明、闪烁着冰冷金属幽光的五指缓慢屈伸，发出了如同千年玄冰摩擦岩石般的轻微“咯吱”声。覆盖手背、腕肘处的狰狞骨刺在弥漫的寒流中，散发出择人而噬的锋锐。

掌心缓缓摊开。

掌心中央。

那枚被吞噬、吸收了十二名云鹞卫精魄本源、星煞煞气、以及被他强行引爆污染了张云帆玉神矛的残余风暴后，新生的源涡核心深处——

一点……无法用颜色描述的……凝练到极致的不祥黑光……

如同……睁开了一只来自无底深渊的眼！

嗡——！！！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在这一刻被强行剥夺！

空气如同凝固的玻璃！

所有光芒都黯淡下来！

仿佛宇宙初生的那一点“奇点”被生生挪到了它的掌心之中！

那点黑光并未射出！

只是存在！

便引发了一种……万物归寂、存在终结的终极恐怖！

张云帆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捏碎！

跑！！！

灵魂深处残留的所有理智与算计在死亡的最终凝视前瞬间化为灰烬！只剩一个烧红滚烫的本能在疯狂呐喊！

什么至尊骨！

什么天地骨宝！

什么叶光！

统统滚开！！！

在那掌心黑光出现的瞬间，源自他那截融合的龙脊至尊骨最深处的恐惧本能，如同岩浆喷发，压倒了所有狂怒与不甘，彻底主宰了他的身体！

没有任何犹豫！

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噗——！

张云帆猛地喷出一大口精血！这口精血蕴含了他一丝本源精魄，闪烁着玉白霞光！鲜血离口的瞬间——

“龙脊遁——星碎！”

嘶——！！！

一声裂帛般的空间撕裂声！

他背后那尊因玉神矛脱力而略显黯淡的白玉骨架虚影瞬间爆发！脊椎处那截半尺七彩玉骨更是光芒大炽！神霞冲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玉白神光包裹住张云帆身躯！他整个人刹那间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一道纯粹的、燃烧着本源玉霞的至尊剑气！

咻——！！！

原地只留下一道被刺破空气形成的扭曲真空轨迹！张云帆的人影已在万分之一秒内消失不见！甚至超过了声音传播的速度！速度之快，以至于峡谷中只残留下他那玉白身影撕裂寒气留下的瞬间残像，在诡骸掌心那点黑光引发的绝对寂静中，扭曲、崩解、消散！

他竟毫不犹豫地……燃烧了一丝至尊骨本源！

亡命飞遁！方向——叶府！唯一能给他庇护与翻盘可能的地方！

他抛弃了所有！

尊严！

自信！

甚至是……他赖以立足的“少主”形象！

只剩一个被死亡彻底追赶、不惜一切代价逃命的惊弓之鸟！

就在张云帆化为玉霞剑气消失的瞬间！

嗤——！！！

一道极细、极快、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可以轻易切割的……纯粹黑暗射线！

如同开天辟地时最初始的宇宙裂纹，诡异地从诡骸摊开的掌心那点黑光之中射出！

射线没有轨迹！因为它出现的刹那就已经……

击穿了空间的距离！！！

命中了……张云帆遁光刚刚撕裂空气留下的……

最后一道正在溃散的玉霞残影！

噗——！！！

没有爆炸！

没有光芒对冲！

那片凝固了张云帆至尊玉意与本源精魄的空间残影……

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画作、被橡皮擦抹除的铅笔画痕……

无声！

湮灭！

连同张云帆残留在那空间位置上的一切法则波动、神识印记、甚至他存在过的微弱时空痕迹……

被那道纯粹的黑暗射线……彻底抹消！

仿佛这天地间，从未有那样一个燃烧本源玉霞逃遁的身影！

一击落空？

不！它抹去了逃逸者最后残留的气息！如同掐断了最细微的追踪线索！

峡谷深处，诡骸掌心的黑光缓缓隐去。它缓缓放下覆盖骨甲的手臂。

那双眼窝深处的黑暗旋涡转动着，漠然扫过张云帆遁光消失在叶府方向的天际尽头。没有愤怒，没有追击，只有一种看待早已注定结局的……冰冷洞彻与……狩猎者特有的耐心死寂。

它缓缓转回头，将“目光”重新投回寒潭岸边。

那里，一片死寂。只有寒潭水面重新被冻结覆盖的裂纹。

地上，散落着十二堆颜色各异却都蒙着厚厚霜雪的细微粉末——云鹞卫们留下的唯一“痕迹”。每一堆粉末旁边，都残留着一副看似完好的灵甲——墨黑的软鳞、精金打造的护臂、镶嵌的防御晶石依旧流淌着微弱的灵光。

这些原本能抵御神变初期修士全力一击的灵甲，此刻却完好无损地遗落此地。它们的主人已化为尘埃，而它们……似乎被某种无形力量剔除了所有生命印记与能量连接，成了冰冷的、纯粹的物体。

诡异。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