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记忆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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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指尖触碰到萧临渊心口时，一道细微的电流突然窜入她的经脉，008号系统的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了一瞬，闪过某个模糊的坐标残影——北纬34°15'，东经108°55'，这个数字组合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签在脑髓上刻字。萧临渊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男人素来沉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看见了什么？\"院墙上九皇子抛接的苹果突然滞空，少年亲王机械化的左眼闪过一串与苏晚脑海中完全一致的经纬度数字，苹果落地的闷响中，三人之间的空气骤然凝固。

城南瘟疫的流民恰在此时涌入街道，哭嚎声穿透院墙。苏晚的灵泉系统自动弹出任务界面，却在【救治目标】名单最上方标红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名字：沈清霜。这个名字出现的刹那，她的后颈突然灼痛难忍，008号系统的机械音扭曲成某种近乎人类哽咽的声调：【记忆防火墙受损率39%】。萧临渊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金属震颤声里，九皇子翻身落地，怀表弹出的全息地图上，沈清霜的名字正与丞相府地下三十丈处的某个红点重叠。少年亲王歪头露出诡异的微笑：\"姐姐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本该死在火场的人，为什么出现在系统任务里？\"

瘟疫患者的呻吟越来越近，苏晚的医疗本能迫使她抓起药箱，却在触碰到银针时看到针尖浮现出微型量子符号。008号系统突然强制启动应急程序，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调配出淡紫色药剂——这分明是未来社会的广谱抗病毒制剂。萧临渊按住她颤抖的手腕，男人从袖中抖落的密函上，沈清霜三字被朱砂圈了七重红圈，旁边批注着夜雨阁初代密文：记忆锚点。九皇子突然割破手指，机械蓝光的血液滴在密函上，竟烧灼出与苏晚后颈灼痕形状一致的符文。

当第一个瘟疫患者被抬进院门时，苏晚的瞳孔剧烈收缩——那老妇人溃烂的皮肤下流动着与量子引擎同源的紫光。008号系统在此刻完全失控，淡蓝灵泉自动涌向患者，却在接触伤口的瞬间异变成数据流般的银色物质。萧临渊的剑锋划破患者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与苏晚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符文。九皇子怀表里的机械音突然用3024年星际通用语播报：【检测到第728号实验体】。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里跳动着与晶体中现代苏晚相同的数据流光，她腐烂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却是沈清霜年轻时的声音：\"晚儿，你还没发现吗？这些瘟疫患者都是失败的时间线残渣。\"

药箱砸在地上的巨响中，苏晚的脑海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她看见沈清霜在实验室为她戴上神经接驳头盔，看见\"丞相府地下祭坛\"其实是方舟计划的量子传送舱，最清晰的是萧临渊——不，是穿着星际军装的夜雨阁初代阁主，将银色符文芯片插入她的后颈。008号系统的界面在此刻崩解重组，显示出原始登录界面：【欢迎回来，方晚博士。当前模拟世界完整度：67%】。街道上的瘟疫患者突然集体静止，他们的伤口里伸出数据光缆般的紫色丝线，向着丞相府方向疯狂生长。

九皇子机械臂弹出的激光刃斩断最近的光缆，爆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像素块。萧临渊撕开前襟，心口处缓缓浮现出夜雨阁初代徽记的全息投影，徽记核心正是那个经纬度坐标。苏晚的灵泉彻底暴走，淡蓝水雾在空中凝结成量子计算机的终端界面，猩红的警告框不断弹出：【外部干预检测！记忆防火墙即将崩溃！】。沈清霜控制的老妇人突然暴起，腐烂的手指抓向苏晚脖颈，却在触碰皮肤的刹那被银色符文灼烧成灰。灰烬中漂浮着半张烧焦的照片残角，上面是3024年的苏晚与沈清霜在实验室的合影，照片边缘印着已经模糊的标题：时空伦理委员会最后一次表决。

丞相府方向传来地鸣般的震动，008号系统突然切换回医妃系统的温柔女声：【请宿主即刻前往城南救治瘟疫】。萧临渊的剑尖挑起地上灰烬组成的新坐标，与九皇子机械眼投影的地图完美重合——那正是沈清霜在现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藏身处。苏晚的药箱自动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的银针已变成微型量子稳定器，最长的针体上刻着一行小字：当心记忆的甜蜜陷阱。街道上的瘟疫患者如提线木偶般集体转向，他们开裂的嘴角扬起完全相同的弧度，三百个声音叠唱出沈清霜的台词：\"你以为重启就能改变结局？晚儿，你创造的每个世界都有我。\"

萧临渊的佩剑突然刺入自己左臂，鲜血在空气中绘制出夜雨阁最古老的禁术符号。九皇子同步按下怀表上的红色按钮，两人的声音在量子频段共振：\"记忆锚点覆盖程序启动。\"苏晚的灵泉不受控制地灌入两人伤口，淡蓝水雾与鲜血混合成诡异的紫色，在她眼前展开最后的选择界面：【A.继续扮演医妃拯救虚拟瘟疫 b.接受方舟计划指挥官身份】。沈清霜控制的瘟疫患者们突然跪地祈祷，他们溃烂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个正在崩溃的平行世界画面。苏晚的手指悬在两个选项之间剧烈颤抖，008号系统的机械音与记忆中沈清霜的轻笑重叠在一起：\"选啊，我亲爱的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