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寒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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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宗北麓的“雪域寒池”在寅时笼罩着刺骨白雾，三丈高的冰墙刻满星轨状的禁制符文，每隔半盏茶时间便会腾起青色光浪——那是外门弟子皆知的“离火冰心阵”，传言触之即冻毙于焚心之火。神道一立于百丈外的雪峰上，玄衣领口结着薄霜，玉冠星图在雾中若隐若现。他指尖抚过腰间伪造的内门令牌，金鳞纹路与令牌上的三转莲印短暂共鸣，这是他用陈通储物袋里的秘药调制的“伪金身”，能骗过最低级的护山大阵。

“开源境修士的灵识只能覆盖五里。”神道一凝视着冰墙上游走的光浪，金鳞纹路在腕间流转，“但离火冰心阵的符文间隙，恰如太素经人章的经脉节点。”他忽然掐了个剑诀，指尖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星轨轨迹，正是苍梧宗内门弟子独有的“追星步”起手式。血珠融入冰墙的刹那，三丈高的冰面突然浮现出九道半透明的门户——那是大阵每日寅时初刻的“换气眼”，连外门长老都未必知晓的破绽。

伪金身的莲印在眉心亮起，神道一化作淡金色流光掠过冰墙，靴底刚触到寒池地界，脚下的玄冰突然发出蛛网状裂纹。他瞳孔骤缩，发现这些裂纹竟在吸收自己体内的混沌气——寒池的冰层并非凡物，而是上古修士用极北玄晶与离火精魄融合的“冰火同源体”。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金鳞纹路从袖口蔓延至脖颈，将体表温度降至冰点，“以火为冰，以寒为焰，倒像是荒典中记载的‘逆熵法则’。”指尖轻点冰面，被吸收的混沌气突然逆向爆发，裂纹中竟腾起细小的青色火焰，却带着比玄冰更刺骨的寒意。神道一皱眉后退半步，发现这些火焰正沿着他的衣摆攀爬，却在触碰到金鳞纹路时如活物般蜷缩。

寒池深处传来冰裂轰鸣，十二道冰棱从雾中突刺而来，棱尖泛着与裂纹火焰相同的青色——这是“离火冰心阵”的守阵灵物“冰焰棱”，专司绞杀擅自入池的修士。神道一不闪不避，玉冠星图骤然亮起，九域星轨在身前凝成光盾。冰棱刺中光盾的瞬间，青色火焰轰然炸开，却见他指尖划过盾面，将爆炸产生的寒力吸入掌心，金鳞纹路如鲸吞般将其炼化为混沌气。

“开源境修士惯用灵气抵御，却不知这寒池之火专克灵脉。”神道一看着手中凝结的冰焰结晶，忽然轻笑，“但对我这具锻体大成的躯体而言……”话未说完，冰焰结晶在他掌心崩解，化作细小的符文融入金鳞纹路，“不过是养料。”

雾气突然变得粘稠，神道一察觉灵识被压缩至十丈内，前方冰面上浮现出数百个悬浮的古老符文，正是寒池核心“焚心冰焰池”的外围禁制。他认出这些符文属于荒典残页中记载的“逆乱之章”，每道符文都在同时释放冰火两种法则。伪金身的莲印开始发烫，他知道伪造的气息即将被识破，必须在三息内找到阵眼。

“阵眼不在冰面，在火中。”神道一突然闭目，将五感沉入混沌气，金鳞纹路在眼皮上透出微光，“离火为表，冰心为里，阵眼必是冷热交汇的平衡点。”他猛然睁眼，指尖点向三丈外的虚空中——那里的青色火焰正以诡异的频率震动，与其他火焰的寒性不同，这簇火焰的核心藏着极微弱的暖意。

指尖触到阵眼的刹那，整个寒池突然剧烈震颤。神道一眼前的雾气如被蒸发般消散，露出直径百丈的圆形冰池，池面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青色火焰，每簇火焰下方都悬着拳头大的冰晶，冰晶中竟封印着修士的残魂——这便是苍梧宗用来淬炼弟子的“焚心冰焰”，以修士残魂为引，冰火交煎中锤炼道心。

“原来所谓禁地，不过是长老们用来淘汰外门弟子的试炼场。”神道一盯着冰晶中痛苦扭曲的面容，金鳞纹路在颈间凝成鳞甲，“伪金身的通缉令，怕是故意放出来引我入池。”他忽然冷笑，玉冠星图吸收池面的冰火之力，将伪金身的莲印彻底崩碎——反正目的已达，此刻的他更需要直面寒池的真正力量。

踏入冰池的瞬间，万千冰焰如活物般扑来。神道一感觉有千万根冰针刺入骨髓，却又有岩浆在血管里沸腾。金鳞纹路寸寸亮起，将侵入体内的冰火之力导入四肢百骸，八极淬炼的躯体如混沌鼎炉，将这些极端能量炼化为最精纯的混沌气。他发现每吸收十簇冰焰，体内的金鳞纹路便会多出一道细纹，那是荒典人章“极冻”与“焚身”两篇即将大成的征兆。

“痛吗？”神道一忽然问自己，感受着经脉被冰火反复撕裂重组的剧痛，却发现心底竟泛起一丝畅快。这种纯粹的肉体淬炼，比与陈通的猫鼠游戏更让他专注——至少在这里，不需要克制对凡人的复杂情绪，只需将自己锻造成更坚硬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