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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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渝市老城区的“安居巷”飘着煤炉的烟火气，神道一望着单元门上的“302”号牌，发梢的熔金碎光自觉收敛成普通棕黑——这是林子玉特意叮嘱的“见家长礼仪”，尽管她妈妈早就认识这个总被教导主任追着跑的毕业生。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混合着油墨和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关墙上贴满林子玉的速写：有妈妈在厨房剁饺馅的背影，有姐姐林安靠在窗台磨剑的侧影，甚至还有教导主任在办公室摔保温杯的“法相境暴怒”q版。神道一的目光落在鞋柜上的熔金剪刀，刀柄缠着他校服上的校徽线头，忽然听见里屋传来铅笔划纸的沙沙声。

“学长来了？”林子玉从画架后探出头，金色眼镜滑到鼻尖，校服裤脚的补丁上沾着炭笔灰，“妈妈今天炖了萝卜牛腩，说要给‘用脑过度的荒主补补’……”她慌忙收拾画具，露出画布上的半成品——神道一坐在老槐树下，用太阿刀给梧桐叶刻二维码，角落标注“扫描可解锁荒主同款烤肠签子皮肤”。

餐桌是张吱呀作响的折叠桌，铺着林子玉手绘的桌布，边缘画着十二只金蝶托着珍珠奶茶。神道一注意到碗碟都是缺口的次品，却被归藏阵修补得严丝合缝——显然是林子玉用他送的剪刀改造过。妈妈端着牛腩锅出来时，他乖乖地站起来打招呼，却看见对方围裙上绣着“八中食堂后勤组”的旧logo。

“快坐快坐，”林妈妈擦着手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烟火气，“子玉总说你在学校帮她捡画具，阿姨今天特意多放了牛腩——当年你在食堂偷烤肠，我可都看着呢。”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现在成了荒主，能不能让教导主任的保温杯别总冒金光？他昨天来买酱油，把小卖部的醋都染成熔金色了。”

神道一差点被牛腩汤呛到，余光看见林子玉正在用熔金剪刀给萝卜雕花，每片萝卜都变成太阿刀的形状。手机在裤兜震动，陈墨发来消息：“裁判组追踪到林安的暗杀路线，目标正是你现在的位置——”他刚要回复，防盗门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极了三年前巷战中，杀手开锁的声音。

空气骤然凝固。神道一的太阿刀印记在腕间发烫，神识扫过猫眼，看见门外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子，伞柄缠着半圈裂魂鞭残片——正是三年前在暴雨中追杀他的捉刀人，林子玉的姐姐林安。

“咔嗒。”

防盗门被无声推开。林安的伞尖划过地面，金属鞋跟在玄关地砖上敲出死亡节奏，直到看见餐桌旁的场景：神道一穿着她妹妹手绘的“荒主版校服”，正用筷子给林子玉夹萝卜，而后者的画本上，正画着两人碰杯的场景，杯沿是烤肠签子凝成的光刃。

“……”林安的伞尖突然下垂，瞳孔剧烈收缩。她记得三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在巷口用保温桶挡住她的致命一击，现在却坐在自家餐桌前，袖口露出的刺青“校规第47条”比她的剑刃更刺眼。

“姐、姐姐？”林子玉的声音像被掐住的气泡，画笔在画纸上划出歪斜的线，“你、你今天不是去执行……”

“我走错门了。”林安突然转身，伞尖戳向猫眼，却发现门牌号分明是“302”。她猛地回头，看见神道一正用筷子夹起她最爱的酱牛肉，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星核裂隙，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当年被她砍得濒死的少年，现在居然坐在她家吃牛腩，还对着她妹妹笑出梨涡。

“等等，”林安突然按住门把手，声音带着捉刀人特有的冷冽，“这是我家吧？”她盯着神道一校服上的校徽，发现那团金光比三年前强了百倍，“你不是在凌霄学院门口被我砍碎丹田吗？怎么现在……”

神道一咽下牛肉，故意把校服袖口的熔金纹路亮出来：“多亏林小姐当年的‘手下留情’，让我在骨荒学会了用混沌气炖萝卜。”他忽然指着林安的伞，“不过您这伞柄的裂魂鞭残片，是不是该换了？张轩现在用烤肠签子当法器，比藤鞭趁手多了。”

林安的伞“当啷”落地。她终于注意到神道一的气场——那是连命核境修士都会忌惮的混沌气，却混着萝卜牛腩的香气，像极了三年前巷口飘来的泡面味。更让她震惊的是，林子玉正用熔金剪刀给神道一的空碗续汤，剪刀划出的光痕，分明是骨荒命星的核心代码。

“所以，”林安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职业杀手的微笑，“我妹妹是在和地球首位荒主约会？在这个连沙发都补着补丁的出租屋？”她扫过墙上的涂鸦，发现自家妹妹居然把神道一收刀的姿势画成了手机壁纸，“不去熔金荒塔开庆功宴，却来吃萝卜牛腩？”

林子玉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慌忙翻出画本，最新一页画着林安站在玄关的场景，风衣被归藏阵染成了粉色，伞尖挑着烤肠签子：“姐、姐姐别误会，学长只是来……来指导我画‘人间法则绘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