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潮涌动，旧影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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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墨家机关城的城墙染成暗红色。城墙上残留着焦黑的灼痕，那是昨夜激战留下的印记。沈砚秋站在了望塔上，指尖摩挲着青玉望远镜的棱角，目光扫过远处被斩断的青铜巨门。门扉断面参差的裂口间，凝结着暗紫色符咒，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主上，西侧箭塔的防御阵纹出现异常波动。\"一名白衣弟子匆匆跑来，腰间的玄铁令牌撞出清脆声响。沈砚秋接过他递来的玉简，指腹拂过表面浮动的金色篆文，眉头骤然蹙起——那些符文竟在自行重组，逐渐拼凑成\"血影\"二字。

他仰头望向天穹，暮色中隐约可见三颗星辰错位排列。这种星象曾在《墨家天工卷》的禁忌篇记载过，名为\"贪狼吞月\"，往往预示着某种古老邪术的苏醒。风掠过箭楼时裹挟着细碎的焦香，那是昨夜燃烧的尸骸残留的气味，此刻却混入了某种甜腻的腥气，像是熟透的蜜饯混合着铁锈。

地宫第三层的青铜甬道内，沈砚秋的靴底碾过细沙，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举着火折子，跃动的光晕中，两侧墙壁的浮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那些描绘墨家先祖镇压邪祟的青铜画面里，镇魔者的面容正被某种黑色黏液侵蚀，最终变成与血影魔宗长老相似的狰狞鬼脸。

\"这些壁画在吞噬灵气！\"随行的机关术长老突然惊呼。他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北方——正是上个月刚修复完成的镇魂塔方向。沈砚秋蹲下身，指尖轻触剥落的金箔，掌心传来诡异的灼烧感。金箔背面渗出暗红色液体，在青砖地面蜿蜒成符，竟与昨夜石碑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突然，整条甬道剧烈震颤。沈砚秋猛地将火折子掷向墙面，跃动的火光映出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根本不是装饰纹路，而是用朱砂混合人血写就的往生咒！最末一行赫然写着\"天启甲子，贪狼现世\"，字迹与现任城主府批红的朱印分毫不差。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李轩正在校场擦拭非攻剑。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精铁剑身上晕开细小的银珠。忽然，剑柄缠绕的流苏无风自动，末端挂着的青铜铃铛发出空灵鸣响——这是云逸生前亲手编的安神铃，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拨弄。

\"轩哥，你有没有听见孩童的笑声？\"新来的小弟子颤抖着指向演武场角落。李轩握剑的手陡然收紧，青钢剑刃竟在雨中泛起血色。那里分明空无一人，但积水的倒影里，赫然映出七八个穿红肚兜的幼童，他们脚不沾地地漂浮着，齐声哼唱着《天工开物》里记载的镇邪童谣。

当第一个孩童转头露出青紫色的笑脸时，李轩的剑气已撕裂雨帘。剑锋触及虚影的刹那，整座校场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非攻剑的龙鳞纹路发出悲鸣，剑柄处的墨玉突然迸裂，露出里面蜷缩的青铜蛊虫——那正是云逸陨落那夜，从她心口取出的蛊王母！

藏书阁顶层的浑天仪突然自行运转起来。沈砚秋望着仪器上错位的二十八宿，发现代表\"破军\"的星曜正被血色雾气缠绕。当他试图调整星盘时，黄铜齿轮突然咬住手指，渗出的鲜血在仪盘上勾勒出诡异的图案——那是用星芒组成的血影魔宗密语。

\"主上小心！\"暗卫的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三支淬毒弩箭钉在沈砚秋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系着的符纸无风自燃，显露出与地宫壁画相同的往生咒。他反手甩出袖中机关鹞，青木翅膀展开的瞬间，鹞眼映出城主府方向冲天的血光——那里本该是供奉墨翟神像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