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碑古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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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边境的风裹着细碎骨砂，凌清雪踏过龟裂的赤土时，霜天剑在鞘中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三日前追着魔教残部至此，罗盘却始终指向荒漠深处某处灵力空洞。

暮色四合时，剑气扫开丈许高的沙丘，露出半截斜插地脉的青铜断碑。碑身爬满藤壶状结晶体，却在月光下显现出龙鳞纹路——那分明是冰螭蜕皮时遗留的鳞甲化石。

\"坎位兑纹...竟是失传的归墟龙章？\"凌清雪并指凝霜，抹去碑面千年积尘。冰晶折射的月光中，蚀刻的古篆如活物游动，霜天剑突然脱鞘钉入碑底裂缝，剑鸣声惊起荒漠深处十二盏幽绿磷火。

碑文倒映在她瞳孔时，冰螭封印毫无征兆地松动。左臂龙鳞刺破衣袖，渗出蓝金血珠没入碑面。古篆扭曲成血色小篆：「归墟现，阴阳逆，玄冰裂，九幽启。」

狂风骤起，沙暴凝成百丈高的冰螭虚影。虚影龙爪按向断碑瞬间，凌清雪体内寒毒突然暴走，霜天剑迸发刺目青芒。剑气斩碎虚影时，荒漠裂开蛛网状地缝，露出碑底镇压的青铜匣——匣面锁链缠绕着与夜无欢颈间相同的彼岸花印记！

\"血契共鸣？\"凌清雪以剑挑开铜匣，内里羊皮卷却在她触及瞬间自燃。灰烬中升起血色蜃景：夜无欢跪在幽冥宫祭坛，心口插着霜天剑的幻影；而自己眉心血纹绽放，正将阴阳晷碎片按入天魔帝君额间。

蜃景被荒漠骤降的冰雹击碎，夜空忽然血云翻涌。流星火雨撕裂天幕，燃烧的陨石竟在半空凝成箭头，直指西北方葬龙渊。霜天剑突然调转剑锋割破她掌心，血珠悬浮成与碑文相同的卦象。

\"你想让我追查这个？\"凌清雪按住震颤的剑柄，却见血卦中浮现夜无欢浴血苦战的身影。陨石火光照亮碑底暗格，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刻有\"药王\"二字的玉珏——正是三日前夜无欢故意遗落的合欢铃碎片！

沙暴深处传来骨笛呜咽，十二盏磷火化作骷髅鬼面。凌清雪挥剑斩碎最先扑来的魔影，却在第二道鬼面中窥见青霄剑宗禁地的冰棺阵。棺中三百具\"自己\"同时睁眼，口型整齐划一：「速归，大劫将至。」

血色流星突然调转轨迹，在荒漠上空炸成彼岸花图腾。凌清雪踏着冰莲跃向火雨尽头时，怀中玉珏突然发烫，映出夜无欢以血写在袖口的八字：「勿信宗门，禁地有诈。」

血色流火坠向葬龙渊的刹那，凌清雪袖中玉珏迸发青光。十二道幽冥锁链破沙而出，缠住她足踝的鬼面骷髅嘶吼：\"圣女有令，逆命者诛！\"

霜天剑斩断锁链时，沙地炸开九幽业火。夜无欢的赤练绫卷着毒砂袭来，却在触及玉珏时陡然转向：\"玄天阁的追魂香？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她魔刃劈开虚空，露出藏身其中的三名玄天长老。

\"幽冥妖女竟与剑宗叛徒勾结！\"为首长老祭出伏魔塔，塔身梵文却泛着黑气。凌清雪剑气扫过塔基，震出半枚刻着药王谷徽记的玉锁——正是玉珏缺失的部分！

夜无欢血罗刹贯穿长老胸膛，魔气吞噬其金丹：\"老匹夫倒是藏得深！\"垂死长老突然狞笑自爆，血肉凝成血色符咒印在玉珏表面。符咒游动间显现地图：药王谷深处标着\"往生花\"图腾。

流火陨石突然调转轨迹，在三人头顶炸成彼岸花雨。夜无欢扯过凌清雪跃向葬龙渊：\"秃驴的血咒追踪，倒是省了寻路的功夫！\"深渊罡风中，霜天剑与血罗刹交错成盾，斩碎无数扑来的怨灵。

谷底血河翻涌着青铜残片，河心石柱刻满与断碑同源的龙纹。凌清雪以玉珏开启禁制时，冰螭封印再度暴走。左臂龙鳞刺破河面结界，露出水下封存的青铜棺椁——棺盖浮雕竟是夜无欢持剑刺向自己的画面！

\"往生花的香气...\"夜无欢突然捂住心口噬心蛊，魔血滴入血河竟唤醒棺中古尸。那尸身身着药王谷服饰，怀中《神农本草经》翻至某页，赫然记载着：\"玄阴冰魄体，魔教圣女以冰螭髓所铸容器。\"

凌清雪剑气震碎古尸，书页却化作金粉没入玉珏。完整地图显现时，夜空流火凝聚成箭，射向药王谷禁地。夜无欢魔刃劈开箭矢，箭簇中跌出苏半夏的银针囊，针尾刻着\"速离\"二字。

\"毒医圣手的手笔？\"凌清雪捏碎针囊，碧绿毒雾凝成南荒地图。标记往生花的位置，竟与青霄剑宗冰魄池完全重合！血河突然沸腾，青铜棺椁中升起十二面镇魂幡，幡面浮现各派长老结印封印冰螭的场景。

夜无欢九幽冥火烧毁镇魂幡，幡灰中却飞出金色蛊虫：\"噬心蛊母虫？药王谷怎会有此物！\"母虫扑向凌清雪眉心时，霜天剑自主护主斩落虫翼，剑身龙纹渗出与冰螭同源的黑血。

血色流火再次划破天际，这次凝成巨大的阴阳晷虚影。晷针指向药王谷深处时，地面裂开深渊，涌出裹挟冰碴的黑雾。雾中传来苏半夏的冷笑：\"两个蠢货，倒真是替我省去寻药的功夫！\"

黑雾凝成苏半夏的虚影时，凌清雪霜天剑已刺穿其眉心。剑锋却透过虚像钉入岩壁，触发机关齿轮转动的轰鸣。整座药王谷地脉翻转，露出倒悬的青铜宫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