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什么赛博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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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的铁艺栏杆爬满枯萎的藤蔓，夜风吹过苏梦源的月白色裙摆时，少年突然转身。

他腕间褪色的红绳扫过石栏，枫叶胎记在廊灯下发着淡粉：“木以笙。”

三个字像冰棱坠地，没有一丝感情。

此时的苏梦源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像是一个本该充满朝气的青年，倒像是一个……暮年的老者。

那是一种看淡世间一切的安然。

不会是被什么老怪物夺舍了吧？

桀桀桀桀桀……

苏梦源甩甩脑袋，把这种不切实际的联想抛出脑后。

像这种事情……怎么都不可能的吧。

“你好……” 苏梦源后退半步，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雕灯柱。

她提起裙摆扫过满地碎玻璃，却在看见少年瞳孔的刹那僵住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墨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像深海里突然炸开的火山口，岩浆般的疯狂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你怎么了？”

木以笙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呆滞。

“这位……同学？认错人了吧，我是苏梦源。”

她的声线被风揉碎，发尾扫过灯柱上的蔷薇浮雕。

远处港湾的游艇鸣笛时，木以笙恢复了平静，但是眼中闪烁着一丝癫狂。

“苏源哥哥……是我。”

他舌尖抵着上颚，唇红齿白，但是眼神中的鲜红进一步扩散。

“额……你是？”

苏梦源抖了抖小脑袋，发现自己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少年的印象。

“我真的不认识你诶？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看到木以笙越来越黑的脸，她感觉大事不妙。

苏梦源悄然间后退，却发现生锈的铁门被紧锁着。

嗯……那很难受了。

“你忘记了我吗？”他目光再一次呆滞，陷入了自语。

“歪？你还好吗？你怎么不说话了……”苏梦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手，“小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我给你打救护车吗？”

或许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

“不！”他嘶吼着，“滚开！”

“不要！”

“你怎么敢忘记我的！？”他的眸子里尽是绝望与癫狂，“不，这不可能！”

木以笙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搞得苏梦源都不敢插话了……害怕被殃及到自己。

露台的铁锈铁门突然发出吱呀声，苏梦源背脊贴上冰凉的铁皮时，木以笙的嘶吼已撞碎夜雾。

“你看见我家养的那一只狗了吗？他的名字叫旺财……”

木以笙缓缓靠近，眼神呆滞但又狰狞，本该矛盾，却让苏梦源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两种感觉。

海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领口，苏梦源看着少年拖行的右腿在地面犁出浅沟。

他每前挪一步，帆布鞋便在碎石上擦出刺啦声，卡其色短裤随着颠簸滑向大腿根 ，那截本该是皮肉的部位突然露出金属反光，在廊灯下拉出骇人的剪影。

“我们家的旺财……非常圆润，平时最喜欢睡大觉……啃食

突然间，木以笙一跛脚，摔倒了，短裤向上滑起，露出一截大腿。

苏梦源真真切切看到了那是一截机械构造……

钛合金骨架在月光下泛着冷银，仿生皮肤接口处的线路正像濒死的蜈蚣般抽搐。

精密的齿轮组渗出淡蓝色机油，顺着人造肌肉纤维的纹路往下滴，在水泥地砸出冒烟的小坑。

而那截本该连接脚踝的部位，此刻正迸出几簇电火花，映着木以笙呆滞又狰狞的脸，把他瞳孔里的癫狂照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