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清欢至·跪诉生母当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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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字府正门上那支串着血书人皮的骨箭,如同一个狰狞的烙印,刺穿了桃源暮春的暖融。浓烈的血腥与邪异气息被何济以银针封穴、药粉覆盖暂时压制,但那无形的阴霾却沉沉笼罩下来。
济世堂内,药香依旧,气氛却截然不同。
“先生,喝口参汤定定神。”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柔,她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羹,素手纤纤,轻轻放在何济手边的紫檀案几上。她换下了平日清雅的罗裙,穿着一身更显庄重的藕荷色素锦,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看向何济的目光却柔得能滴出水来。
何济并未坐在主位,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昨夜显出裂痕的古朴龟甲,目光落在庭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桃树上,桃花灼灼,却驱不散他眼底的深沉。听到柳如烟的声音,他转过头,脸上已换上惯常的慵懒笑意,只是眼底的锐利并未完全散去。
“劳烦柳琴客了,”他接过玉盅,指尖不经意拂过她微凉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柳如烟指尖微微一颤,“这点风浪,还吓不倒济某。倒是你,昨夜抚琴半宿,手指可还吃得消?”他呷了一口参汤,目光落在她搁在琴囊上的玉手。
柳如烟心头一暖,脸颊微红,柔声道:“能为先生分忧,如烟心甘情愿。倒是先生…”她眼波盈盈,满是心疼,“那箭上邪气,可曾伤着?”
“区区邪祟之气,也想侵扰济某?”何济放下玉盅,唇角勾起一抹睥睨的弧度,他忽然伸手,极其自然地执起柳如烟那只搁在琴囊上的柔荑,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一拍,“柳琴客这双点石成金的手,才是我半字府的定海神针,有你在侧抚琴安神,什么邪气也近不得身。”
他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医者诊脉般的坦荡,又有着情人般的亲昵,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柳如烟被他握着手背,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力量,听着他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话语,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背直冲心尖,方才的忧虑仿佛被这温暖驱散了大半,只余下满腔柔情与悸动,轻轻“嗯”了一声,眼睫低垂,任由他握着。
“哼!定海神针?我看是定情神针吧!” 一声带着浓浓醋意的冷哼自身后传来。慕容月端着一个更大的紫檀食盒,蹬蹬蹬走进来,火红的裙裾如同燃烧的云霞。她将食盒“哐当”一声放在案几上,震得里面碗碟叮当乱响,凤眼狠狠剜了何济握着柳如烟的手一眼。
食盒盖子被粗暴地掀开,里面并非点心,而是几碟精致的药膳小菜,一碗熬得浓稠雪白的鱼茸粥,还有一小盅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碧绿羹汤。
“看什么看!”慕容月被何济促狭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凶巴巴地吼道,“本少主怕你被那鬼东西吓破胆,吃不下东西,特意让厨子做的!都是安神定惊、固本培元的上等货!比某些人只会弹琴送汤实在多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柳如烟一眼。
何济松开柳如烟的手,后者脸颊微红地退开半步。何济凑到食盒前,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哇!金玉满堂羹!雪蛤珍珠粥!还有这…百年老参炖灵雉?”他抬头,桃花眼里盛满笑意,直勾勾看着慕容月,“月少主,你这怕不是要把济某补成个金娃娃?这份‘实在’,济某真是…受用无穷啊!”
他特意加重了“实在”二字,惹得慕容月俏脸更红,又羞又恼:“爱吃不吃!毒死你算了!”
“吃!当然吃!”何济笑着拿起银箸,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鱼茸,“月少主金山银海堆出来的心意,毒药济某也甘之如饴!”他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闭目品味,喉结滚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火候精准,鲜香醇厚,更难得是这心意…值万金!”
慕容月被他这番做作的表演和露骨的夸赞弄得浑身不自在,心头却像被羽毛搔过,又痒又酥,那点醋意早飞到九霄云外,只剩下强装的凶悍:“…少贫嘴!快吃!凉了药效就散了!”
“济哥哥!还有蜜儿的‘定神蛊茶’!”唐蜜儿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陶罐,里面是黑乎乎冒着诡异气泡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和淡淡腥气的味道。她献宝似的捧到何济面前,“快喝!喝了就不怕那些坏东西了!”
何济看着那罐卖相实在不佳的“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面上却笑容灿烂:“小蜜儿亲手调配的?那必然是极好的!”他接过陶罐,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了一大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又苦又涩又带着点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咙!
“咳咳…”饶是何济定力惊人,也被呛得咳嗽起来,俊脸皱成一团。
“哎呀!济哥哥慢点!”唐蜜儿紧张地拍着他的背,小脸满是关切,“是不是太苦了?蜜儿下次多放点蜂蜜!”
“不…不苦!”何济强忍着那股怪味,挤出一个笑容,揉揉她的小脑袋,“良药苦口!小蜜儿的茶,是济哥哥喝过最…最有‘特色’的定神茶!喝完神清气爽,百邪不侵!”
“真的吗?”唐蜜儿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那蜜儿以后天天给济哥哥煮!”
何济:“……”
柳如烟掩唇轻笑,慕容月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凤眼里却带着笑意。
“先生。”清冷的声音响起。云初雪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冰蓝长发在晨光下流淌着静谧的光泽。她手中托着一枚鸽卵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珠。“雪魄凝心珠,可镇魂安魄,驱散外邪侵扰之秽。”她将玉珠轻轻放在何济面前的案几上,冰蓝的眸子静静看着他,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持。
“初雪姑娘…”何济拿起那触手温润、寒意内蕴的宝珠,心头暖流涌动。这雪魄凝心珠乃是雪域圣物,非圣女不可持有。他凝视着云初雪清冷如雪的容颜,郑重道:“此珠之重,济某铭感五内。姑娘放心,此珠在,济某心中澄澈净土便在,邪魔外道,断难撼动分毫。”
云初雪微微颔首,冰封的唇角似乎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江疏月抱着刀,靠在门框上,别扭地看着里面一派“温馨”景象,尤其是何济被众女环绕嘘寒问暖的样子,英气的眉毛拧着。她手里捏着个东西,犹豫了半天,才粗声粗气地开口:“喂!那个…映雪让我给你的!” 说着,一个东西“嗖”地破空飞来,力道十足!
何济头也不回,反手一抄,精准地接住。摊开掌心,是一枚用红绳串着的、刻着繁复安神符文的桃木小剑,剑柄处还系着一小簇柔软的白色绒毛,散发着清心安神的淡淡香气。
“映雪姑娘有心了。”何济看着掌心的桃木剑,又看向别别扭扭的江疏月,促狭一笑,“不过…这‘寸土为疆,寸心为护’的‘护身符’,由疏月姑娘亲手‘护送’而来,似乎更添了几分‘金戈铁马,护我周全’的英气?”
“你…!”江疏月被他这绕来绕去又戳中“守”字判词的话激得满脸通红,杏眼圆瞪,“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要!当然要!”何济笑着将桃木剑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贴身放好,还拍了拍心口位置,“疏月女侠与映雪姑娘联手加持的护身符,胜过金盔铁甲!”
江疏月被他这动作和话语弄得心跳如鼓,脸上火烧火燎,再不敢看他,转身就要走。
“疏月姑娘留步。”何济忽然叫住她,神色认真了几分,“劳烦你,去请楚晚晴楼主过来一趟。”
江疏月脚步一顿,没回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快步离开,背影依旧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晚晴来得很快,依旧是那身慵懒风情的烟霞软罗裙,狐狸眼扫过济世堂内环肥燕瘦、各具风情的景象,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半字先生这‘劫后’温柔乡,真是羡煞旁人。唤晚晴来,莫非是想测测这‘齐人之福’能享多久?”
何济示意她坐下,柳如烟体贴地奉上香茗。何济将案几上那枚昨夜显出裂痕的龟甲推到楚晚晴面前,脸上慵懒的笑意淡去,只剩下洞悉世事的深邃:“楼主请看。”
楚晚晴目光落在龟甲上那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上,狐狸眼中慵懒尽褪,精光爆射!她伸出纤纤玉指,并未触碰龟甲,只是虚悬其上,细细感应。片刻,她收回手,神色凝重:“裂痕如刀,直指宫阙。内含怨煞,外裹龙气…凶中藏贵,死里求生之局。与那箭上血书‘玉玺’二字,气息同源!”她抬眼看向何济,“先生昨夜龟甲所指,果然不差。这箭,是警告,更是…引线!”
“引线?”何济指尖轻轻敲击着龟甲,“引的是我身世之秘,还是那传国玉玺?”
“二者恐怕密不可分。”楚晚晴沉声道,“晚晴已令听风楼最精锐的‘无影’潜入宫中,着重探查二十年前与前朝太子妃相关的所有秘档,尤其是…关于其贴身侍婢顾清欢的下落!”
“顾清欢…”何济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再次涌现。昨夜龟甲裂痕显现时,这个名字就曾在他识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此时!
“报——!” 济世堂外,一个护院头领疾步冲入,神色惊惶中带着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变调:“先…先生!府门外…府门外来了个女人!她…她…”
护院话未说完,一道身影已如疾风般卷入堂内!
来人速度极快,身法飘忽,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凝与悲怆!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式样极为古旧的深青色布裙,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鬓角已染风霜,面容憔悴,眼角眉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无尽的哀伤。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充满了刻骨的悲愤、无边的思念,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软榻上的何济!
那目光是如此复杂,如此沉重,饱含着穿越了二十年光阴的千言万语,让满堂的柳如烟、慕容月、唐蜜儿、云初雪都为之一震!
“噗通!”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突然闯入、气质不凡的女子,竟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何济面前!
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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