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梦中的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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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黑暗被温柔的星光取代。
这一次,我没有坠入那充满血腥和绝望的噩梦深渊。而是像一片轻盈的羽毛,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静谧而璀璨的茫茫星海之中。无数星辰如同散落的钻石,在深邃的墨蓝天鹅绒上静静闪烁,流淌着无声的宇宙旋律。
这里没有基地的喧嚣,没有能量的嗡鸣,只有一种亘古的、令人心安的宁静。
我赤着脚,踩在无形却坚实的“地面”上,雪白的长发和简单的睡裙在微妙的星风中轻轻飘动。
赤红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片陌生的、却莫名熟悉的星域。心中那沉甸甸的恐惧感,在这里似乎被稀释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星光交汇处。
那是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
纤细,熟悉。
雪白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光,披散在肩后。
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白色睡裙。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攫住了我!那是……我自己?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背影走去。越靠近,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感就越发强烈。
就在我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时,那个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星光落在她的脸上,照亮了那与我一般无二的轮廓——挺翘的鼻梁,柔软的唇瓣,精致的下巴……除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如同最古老星云般的紫色眼眸。
紫色!
不是我的赤红,也不是布莱克的冰蓝,而是一种神秘的、仿佛蕴藏着无尽星尘与悲伤的紫色!
她静静地看着我,紫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切的悲伤,有无尽的疲惫,有看到希望的火星,也有挥之不去的绝望阴影。那眼神,仿佛穿越了亿万年时光,承载着我无法想象的重量。
“你……” 我刚想开口,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看到了吗?” 她却先一步开口,声音空灵而飘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直接穿透了我所有的思绪,“那个结局。”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个血色的、绝望的噩梦画面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入脑海!
雷伊的强撑、盖亚艾辛格的瘫痪、缪斯的手、卡修斯的麻木、凯兮的眼泪和毁容、格莱奥的死寂……还有布莱克……那不断吐血、一心求死的模样……
“你……你是谁?!” 我赤红的眼眸瞬间瞪大,声音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那个梦?!那是什么意思?!”
紫眸的“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紫色的眼眸如同漩涡,深深地凝视着我,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你害怕死吗?”
“我……” 我本能地想否认,但那个噩梦带来的冰冷恐惧是如此真实,“……怕。” 我诚实地点点头。
“那你害怕他们消失吗?” 她追问,紫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害怕那些笑容,那些吵闹,那些羁绊……彻底湮灭在宇宙的尘埃里?”
“怕!” 这次我回答得斩钉截铁,赤红的眼眸里瞬间涌上水光,“我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凯兮的笑脸、缪斯的优雅、盖亚和艾辛格的打闹、卡修斯的温暖、格莱奥的别扭……还有布莱克那双只倒映着我的冰蓝色眼眸……这些,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那么,”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而沉重,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在我的心上,“你自己的生命,和他们的生命,哪一个更重要?”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混沌!
没有犹豫,甚至不需要思考。当大家的笑颜、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温度清晰地在我脑海中闪过时,答案已经如同本能般从心底冲出:
“他们的!”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赤红的眼眸燃烧着纯粹的火焰,“当然是他们的生命更重要!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好好地活着,笑着,闹着……我……”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已经无比清晰。
紫眸的“我”看着我,紫色的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充满了无尽疲惫和……一丝欣慰的笑容。
“果然……还是这样回答……”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每一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什么每一次?!” 我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心脏狂跳起来。
“无法改变的结局……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她抬起手,紫色的眼眸痛苦地看着自己虚无的手掌,仿佛上面沾满了洗不掉的鲜血和尘埃,“现在的你,梦到我的你……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当我在时间的碎片里,看到你容貌改变,看到你身边多了那些原本不该存在或关系不同的变数时……我就知道……”
她的紫眸亮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芒,“或许……这最后一次……真的会有那么一丝……改变的契机……”
“你到底在说什么?!”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我头晕目眩,我急切地追问,“结局?什么结局?什么重来?什么变数?”
“为了改写那个注定的、宇宙寂灭、至亲尽殁的结局,” 紫眸的“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怆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我选择了推倒重来!一次又一次!燃烧我的本源,逆转时间的洪流!但是……”
她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力感:“每一次逆转,我都无法带着完整的记忆回归!我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个在命运长河中挣扎的幽魂,将希望寄托在那些不可预测的变数上!期待着重生后的‘我’,能在懵懂中,抓住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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