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第213章 38快乐，虚无，故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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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谢。”康拉德·科兹讷讷地说。</p>

他表现得对帝皇的反应非常吃惊，以至于都有些失去了仪态。多恩对此表示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是同样的反应，而这点相当令人震惊。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帝皇的改变虽然有些大，但也并非无迹可寻。他转过头，看向卡里尔·洛哈尔斯。后者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p>

“我乐于见到每一个人在他们的本职工作上发光发热，埋头苦干。”帝皇接着说道。“脚踏实地永远是一种稀缺品质，保持住，康拉德，它会逐渐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利刃。”</p>

“啊，嗯好、好的。”科兹低着头说。</p>

“那么，继续吃吧。不要辜负了这些食物。”帝皇威严地挥手，让晚宴继续了。</p>

——</p>

“老实说，我很惊讶。”卡里尔眯着眼睛说。</p>

他的头发正在被寒风吹动，喜马拉雅山脉时常刮起怒号的寒风。更别提他此刻还是站在一处露台之上，向下看去，你会发现一片由灯光所组成的汪洋河流。</p>

独属于人类的活力与安心感在轻微的声响中逐渐逸散，并被露台上的另一个人捕捉到了。帝皇抬起右手，将这些珍贵的事物抓在了手中。</p>

温度化作可见的白雾随着他的呼吸出现，并被下一阵风吹拂而去。桂冠在他的额头上安静地停留，仿佛亘古有之一般顽固。</p>

“惊讶什么？”人类之主问。</p>

“你居然真的愿意长篇大论一番。”卡里尔似笑非笑地说。“不，其实不是。我只是惊讶于你居然真的复现出了羊肉的口感。”</p>

“帝国内并不缺少科学家，要找到几个专注于古生物复原的实际上也不难”帝皇来到露台的最边缘，朝下望去。</p>

他的面色也逐渐地柔和了起来。夜色荒凉，身处如此高度，脚下的景色渺小到近乎成为像素点级别的模糊事物，他却以享受般的态度看着他们，仿佛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p>

“我不认为他们真的能完整复原。”</p>

“就目前来说，只需要复原一部分即可。但是，像羊这样的动物若是能够真的再次诞生，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亦或者是全人类，其实都是好事一桩。”</p>

“是啊。”卡里尔叹息一声。“有动物活了下来吗？”</p>

“有，比如狗，或者猫。人类在向着银河进发的时候带上了它们，但它们都已经不是你我所熟悉的那种模样了。”</p>

“怎么？猫现在有两条尾巴了？”</p>

“可能更糟.”帝皇转过头来，短暂地成为了尼欧斯。他突兀地大笑起来。</p>

“有一些猫遁入了丛林，并在那之后成为了新的捕食者，将人类和它们的先祖之间发生的事重演了一遍。另一些猫则进化的比原先聪明了许多，虽然仍然具有那种混蛋性格，但这不就是猫的迷人之处吗？”</p>

“我还是更喜欢狗。”卡里尔不置可否地说。“狗通常都更忠诚。”</p>

“狗现在很少见了除了那些基因突变的猎犬，通常只能活个两三年。”尼欧斯叹息着说。“我几乎没找到任何一条没有基因突变的狗，人类对它们很残忍。”</p>

“残忍？我们对它们做了什么？”</p>

“现存下来的所有犬类天生就具备高攻击性与对主人的忠诚，它们原有的智力与本能则被压缩了，以换取更强的咬合力，更大的体型这些可怜的动物被我们变成了另一种武器。”</p>

在说这句话时，尼欧斯的表情显得有点悲伤。</p>

“也就是说，银河中已经没有我所熟悉的动物了？”卡里尔半开玩笑地耸耸肩。“说一个吧，任何一种都可以。”</p>

尼欧斯沉默了下来，他看向卡里尔的双眸，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让这场对话显得不那么可悲的证据。但他失败了，与他并肩站立的这个人眼中没有半点笑意。</p>

实际上，尼欧斯只能看见一片虚无。</p>

一片纯粹的虚无。</p>

许久之后，他低声开口。</p>

“这里不是地球。”尼欧斯说。“地球只存在于过去，只存在于你我的记忆之中。那些过去的事物都已经死去了，或者是被扭曲了放手吧，吾友。这里是神圣泰拉。”</p>

“我从来就没抓住过它，谈何放手？”</p>

卡里尔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并不悲伤，甚至可称平和：“我并不是在试图回到过去，我只是想抓住一点属于过去的影子，尼欧斯。人必须依靠回忆才能支撑着自己走到更远的地方。”</p>

“.”</p>

尼欧斯沉默片刻，缓慢地说：“还有一只鸟。”</p>

“什么？”</p>

“最后一只鸟，卡里尔。”尼欧斯严肃地说。“一只死去的鸟，黑顶麻雀。”</p>

卡里尔怔怔地看着他。</p>

“它的尸骨在全球核战争以前被我找到了，我带着它走过了很多年。它现在是一只猎鹰，罗格为它重新制作了羽翼、身躯和鸟喙。它现在就在天空之中飞翔。”</p>

人类的帝皇缓慢地抬起手，指向漆黑的天空。顺着他的指引，卡里尔抬头仰望，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p>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之间，他试图动用灵能来捕捉那只铁鸟的踪迹，但他没有这么做。几秒钟后，他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仿佛送走了一个灵魂。</p>

“接受吧。”无血无泪的帝皇如是说道。“我们都只能接受。”</p>

卡里尔抬起头来，笑了。</p>

“或许白天会好些。”他眨眨眼，开了个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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