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秦淮河畔剑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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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柳如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落难女子，在满是积水的石板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每一步落下，积水 “哗啦” 溅起，水花浸湿裤脚，丝丝寒意顺着肌肤直钻骨髓，仿佛要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温暖都抽离。

一路上，我与柳如是不经意间的目光触碰，恰似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圆润石子，瞬间泛起层层涟漪。那不经意间的默契扶持，更让我心底悄然滋生出丝丝缕缕的情愫，宛如春日里悄然破土的嫩苗，带着生机与懵懂。

然而，这一切皆被沙凝玉尽收眼底。她远远跟在我们身后，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心中汹涌的嫉妒与怨怼通过这微小动作彻底宣泄出来。

她目光中满是怨怼，醋意恰似汹涌暗流，在心底疯狂翻涌，仿佛下一秒便要决堤而出。她紧咬下唇，嘴唇微微泛白，眼神始终如钉般死死盯着我与柳如是交叠的手，那目光，似要将这一幕从眼中剜去，又似要将其深深烙在心底，化作心中永远的刺，刺痛着她敏感的神经。

此时，远处传来的丝竹之音，在风雨的裹挟下，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仿若来自另一个遥远而虚幻世界的缥缈之音，愈发显得迷离而神秘，为这复杂情境又增添一抹难以捉摸的色彩。

我心中，藏着一个巨大疑惑，犹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柳如是身为秦淮河名妓，本应柔弱温婉，以才情歌舞取悦众人，可她在救助落难女子时展现出的高强武功，却与她的身份大相径庭。这让我满心狐疑，却又因当下局势错综复杂，诸多事宜不便细问。

平日里，柳如是与人相处时极为谨慎，恰似一只时刻警惕着天敌的小鹿。每当有人提及她的过往，她总是巧妙地转移话题，言辞间滴水不漏，让人无法窥探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有一回，大伙围坐在一起闲聊前朝旧事，屋内光线昏暗，唯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微弱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壁上摇曳不定，仿若鬼魅。

柳如是静静地坐在角落，微弱灯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偶尔，她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悲伤如流星划过夜空，虽短暂却在我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提及某些细节时，她的熟悉程度让人不禁心生疑窦，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不自觉握紧的衣角，都暗示着她不简单的过往。

还有一次，我们外出时遭遇一伙官兵盘查，街边百姓瞬间慌乱逃窜，哭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

柳如是瞬间紧张起来，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恐惧，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这一幕被沙凝玉敏锐地捕捉到，沙凝玉虽未当场表露，但从那之后，只要一遇到官兵，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投向柳如是，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审视，试图从柳如是细微的反应中探寻更多秘密。

不仅如此，柳如是说话用词极为考究，从不会轻易吐露对局势、权贵的真实看法。在众人热烈讨论当今朝廷政策时，她只是面带微笑，安静倾听，偶尔发表一两句观点，也都极为中庸，像是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壳。

她的房间布置简洁却不失高雅，有一个小巧的香炉，造型别致，炉身上的纹路是只有宫廷工匠才知晓的古老样式，隐隐透露出不凡的来历。

当看到街上官兵驱赶百姓执行朝廷任务时，她会不自觉地皱眉，眼中闪过愤怒与悲哀，随后匆匆转身离开，脚步急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有次路过一处正在修缮的前朝宫殿遗址，旁人都在感叹其昔日的辉煌，她却驻足凝视许久，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直到我轻声唤她，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