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智勇双雄闯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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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激烈恶战过后，我与三桂在闯军之中的声名，便如春日里蓬勃生长的野草，迅速传开了。李自成与刘宗敏听闻了我们的事迹，特意传令，要亲自召见我俩。

当我撩开营帐的门帘，一股浓烈得近乎呛人的汗臭，混合着烟火味儿，瞬间扑面而来。

帐内光线幽邃，那摇曳的烛光，在厚重且呛鼻的烟雾里，仿若鬼火一般闪烁不定。光线将众人的身影扭曲地映照在营帐四周，乍一看，竟如同狰狞的恶鬼在张牙舞爪。

三桂紧跟在我身后，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陡然变得紊乱起来。他急促的呼吸，好似狂风中那破损不堪、吱呀作响的风箱，一声紧挨着一声，透着粗重与慌乱。

整个人紧绷得就像一张拉满到极致、随时都会绷断的弓弦，肌肉高高隆起，仿佛下一秒便要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那腾腾的杀意，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间，丝丝缕缕地渗了出来，好似一团实质化的阴霾，在这营帐内的空气中，缓缓地弥漫开来。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

见此情形，我心中暗叫不好。我太了解三桂这火爆又莽撞的性子了，在这节骨眼上，稍有不慎，就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反应极快，手肘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撞向他的腰侧。同时，我压低了声音，用气音在他耳边急促且严肃地说道：“务必稳住！眼下要是贸然动手，咱俩都得把命丢在这儿，一切听我指挥！”

三桂的身躯猛地一震，他迅速侧头看向我。原本那被怒火填满、近乎疯狂的眼眸之中，理智的微光悄然闪现。然而，愤怒的火焰依旧在他眼底的深处熊熊燃烧，就像被强行压制在地下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喷发，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营帐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仿若寒冬腊月里，那厚得化不开的坚冰，沉甸甸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李自成与刘宗敏的目光，恰似两把锋利无比的寒刀，在我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我们看穿。

李自成稳稳地端坐在虎皮椅上，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翠柏，浑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威严气势。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上面绣着的金色盘龙纹路，虽说因岁月的侵蚀与连年征战，已略微显得陈旧，可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却丝毫不减。

此刻，他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双眸锐利得犹如鹰隼，死死地盯着我们。那眼神之中，既有身为起义军领袖，面对两个不知底细的投奔者时，本能的警惕；又隐隐藏着一丝对莫名熟悉感的探寻之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因为专注和思索，浮现出淡淡的细纹。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起，显然是在心底反复权衡、考量着我们此番前来的真实意图。

刘宗敏站在一旁，他身形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小山，单单是那股子气势，便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上身赤裸着，满是伤疤的胸膛，就像一幅历经岁月沧桑、斑驳陆离的古老画卷。每一道或深或浅的疤痕，都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一段段残酷至极的战斗过往，无声地彰显着他曾经在无数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的经历。

他双手粗壮有力，紧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刀刃在黯淡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随时都在渴望着饮下敌人的鲜血。他浓眉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们，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疑惑与好奇。腮帮子因为用力思索，微微鼓起，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回想，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我们这两张面孔。

李自成和刘宗敏看着我们，低声地交谈起来。

“这二人的面貌，我总觉得似曾相识，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李自成微微皱着眉，眼中满是疑惑之色，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上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那模样，就像是试图从记忆的最深处，唤醒与之匹配的模糊画面。

刘宗敏挠了挠头，闷声说道：“是啊，真是奇怪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他们是谁呢？”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又向前凑近了几步，目光在我们的脸上来回游移，那股疑惑劲儿愈发浓烈了。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十几年前，我们还只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身形瘦弱得如同风中的嫩草，面容也稚嫩得很。如今，我们都已二十岁有余，历经了岁月无情的打磨与生活的重重磨砺，模样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强压着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忐忑，脸上瞬间堆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恭敬笑意，声音清朗且带着十足的热忱，说道：“李将军、刘将军，久仰二位大名，如雷贯耳！我兄弟二人在军中听闻二位的义举，心中钦佩不已，满心向往，故而特意前来投奔。愿为二位麾下效犬马之劳，与诸位一同共图这乱世大业，给天下百姓谋一个太平盛世！”

李自成目光如炬，冷哼了一声，那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丝丝彻骨的寒意：“哼，投奔？你们二人在军中也算小有名气，谁知是不是陈奇瑜派来的奸细？”

我心中猛地一紧，但表面上却镇定自若，神色从容不迫地答道：“将军明鉴！我二人在军中虽略有薄名，却一直备受冷落，才华得不到施展，计策也不被重用。那陈奇瑜刚愎自用，对我等提出的良策，充耳不闻。长此以往，败局已定。我兄弟二人空有一腔报国抱负，不愿明珠蒙尘，更不忍心与天下百姓为敌。听闻将军心怀苍生，广纳贤才，麾下义举深得民心，这才毅然决然地前来投奔。只盼能在将军麾下大展拳脚，为百姓谋福祉，为这乱世添几分安宁。”

李自成并未立刻回应我的话，而是与刘宗敏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后，李自成靠向椅背，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开口道：“空口无凭，要让我信你们，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刘宗敏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明日有个任务，去突袭敌军的一处粮草营地，那地方危险重重，你们俩要是能把这事办成了，咱们再谈投奔的事儿。”

在此之前，在参与的多次小型战斗中，我和三桂便已展露出过人的本领。

有一回，闯军遭遇一股小股明军的突然袭击，队伍瞬间有些慌乱。三桂见状，二话不说，手持长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冲向敌军。他那凌厉至极的刀法，寒光闪烁间，瞬间就放倒了好几名敌人，成功稳住了我方的阵脚。

而我，在一旁迅速地观察敌军的进攻阵型，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瞅准了对方侧翼的薄弱之处，当即大声呼喊着，有条不紊地指挥周边的士兵集中力量进行反击，最终成功击退了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