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捎来院墙外隐隐的打更声,“梆梆梆”接连三下,一慢两快,已是三更,夜正深沉。宁远居东跨院的某间厢房内,却仍然亮着灯。 葛姨娘穿着一件家常的藏青色素面长绸衣,腰间用同色丝带堪堪一束,袅袅坐于镜前,一头已至臀下,黑亮乌润的发丝垂在身后,她就着晕黄的灯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木梳通着头发。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真没错。夜里、灯下、镜前的葛姨娘敛去了白日里那刻意装扮的老态和沉肃,一种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