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人生各有剧本 演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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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中考因志愿报错没有录取到,父亲很难过。九月一号听王学会说又留初二,父亲去找校长说不能给王学会留级了,再留岁数大了。校长说,王学会学习差,再留级也考不起好的学校,或者直接让他读,让他报个县外的职中,只要他在职,他想办法把他弄去,鹿山中校每年都有一个名额,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叫我们不要与其他老师说,我们都是熟人了,只要我们四五月份再提醒他,他一定能办到。父亲听到,就说王学字很想学医,但没有合适的学校。校长说,让王学字再来读一年,报外县职中,有个中医学校,他想办法优先录取我。父亲听了,与我商量:“读还是不读由你,王学字?”我看到父亲心情十分难过,自己读书未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已经读了三个初三,再读一个初三,一点起色没有,我不好面对,只有答应不读了,再次上省城打工。

快到冬季了,多穿点衣服,弟:王学字。1994年9月14日

王兄近安!

到如今才回信,望兄鉴谅,第一封在8月底就收到了,但接着就去市工人疗养院疗养,仓促之间,没来及回信,第二封信由他人转交给我,故而拖延至今,让兄久等了。

中秋节是在家过的,比起你来是另一种风味。朱元市现在可变成一座美丽的城市,添了好多建筑,很洋气,街道更宽阔,有时间你回来看看。疗养院二面环山,一面临水,200米深处的温泉水,泡得让人不想上班了,不管何时都显得静谧而安宁。本想借此机会领略一番宁静恬淡的隐居生活,不料却时有人打扰,破我清静,因此不如回家,加上公休,休闲一月,人竟有几分慵懒起来,唯有上班才感到充实。

王兄,看过你的信,真让我感到吃亏,还没享受一番能当姐的神气,却被踩在脚下,说实话,我在家是最小的,上面已有两位哥哥,真想当回大的,有个小弟或小妹妹,该多好。但你已先下手,快我一步,再者,你的性格脾气也不甘为“小”,只好依你,希望你这当哥的在外一切安好如意!

我现在的性格是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在学校、在医院时怎么会那样怕羞,真误事。其实作为一个女孩,最要大方稳重,却又不能像我以前一样羞羞答答,青春的花季就在自己编织的幻想和涂写小诗中白白葬送掉了,而无法弥补。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不能脱俗,当然只有走这条路,我这人孩子气太重,幸亏男友脾气挺好,相处之中偶有不愉快,过后也就化于无形。一个女孩的心若定了,就不会有更多幻想而现实得多,如兄有时间,很希望你们能认识。

祝安好!何丽芳妹亲笔。1994年10月7日

学十贤弟你好:

你这个大坏蛋,你可想死为兄了。那天九月二十六日,收到你的电报,叫我下午一点钟到山花镇听电话,第二天,才十二点半我就迫不及待地坐在山花镇办公室里焦灼而耐心地等待着。很遗憾,山花镇办公室里两台电话,一台是市内电话,一台是程控电话,真他妈倒霉,当时办公室一个鬼影都没有,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表等候你的佳音。刚刚到一点钟,电话铃就响起来了,可是响的电话是被锁在内屋里,我的心当时激动得快跳出了胸膛。日他妈的,老子真想撞开内门去听兄弟的声音,可理智战胜了冲动,我喊我的朋友赶快去山花镇找人来开门,一边听着你一遍又一遍急迫的铃声,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束手无策。等我的朋友找来人打开内门时,你已经放下电话,当时我的那种失落的心情不亚于同恋人分手一样落寞。我跑到邮局要查你那儿的电话号码,可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打的电话。我猜想你在山花镇打不通,一定会打到车间,果然,一上班,就听见你的声音,我真他妈高兴得无法形容,我兄弟,真刺激。

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我昔日的恋人乔娥这妞儿分到了我们厂,现在净化车间上班,真他妈不可思议,也许我现在是真正成熟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也许我以前太痴情,太喜欢她了,以至于正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真的,我现在对她一点心跳的感觉都没有。你说这些女孩,我真的搞不懂,她仿佛天上的云,那么善变,那么捉摸不定,我现在早已失去了去揣摩一个谜一样的女孩子的心情。我一直推崇的爱情观就是爱就爱个明明白白,爱个自自然然,爱个真真实实。我现在整天只有兴趣泡在球场上,泡在我美丽的一片文学梦想之中,沉浸在一片我纯净的文学天空中,昨天晚上我还写了三篇美丽的散文诗(自我感觉良好),隔几天把它寄出去,说不定能发表呢(吹牛)。

我现在跟乔娥相处得非常非常的好,非常非常的融洽,这个鬼女孩,她对我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柔弱,真让人不忍就此放弃她,告诉你我心里最真实的感觉,我现在仍然还深深地爱着她,可是由于没有心跳的感觉,我已经再不会因爱而伤心、悲哀,我认为一切都顺其自然,一切都看淡点,也许这样的人生最真实。

你说这样的女孩难不难懂,前段时间她说她心里一直深深地喜欢我,但是她不想跟我谈,她说她们宿舍里的人(在化校时)总结出一个规律:如果你喜欢上哪个人,要想跟他好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交朋友,不能与他谈恋爱。她也认为这个规律很正确,还说我倒底明不明白,她正是不希望失去我,才不跟我谈恋爱的,真她妈的混账逻辑,我当时真想大喊道:“不要再编织美丽的哀愁,不要再寻找牵强的借口。”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何必那么模棱两可,吞吞吐吐让你搅得心神动摇,欲罢还休,牵肠挂肚。那几天,我发誓再不见这个小姑娘了,我觉得跟这样的女人相处真他妈太危险,太恐怖了,可隔不了两天这女孩又跑到我宿舍里跟我吹了半天牛,看着小女孩因感冒皮肤过敏一副病快快的模样,老夫我心肠又软了,关心她好几句,未了,还在她上班的时候去看看她。记得一天早上才上班我因担心她病情,就跑到她上班那儿去看她,你说这个小姑娘怪不怪,一下子像受到天大委屈似的,当着她们班的人就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起来。当时急得老夫束手无策,我还以为她家发生了什么不幸才哭,问之何故要哭?小姑娘破涕而笑说“因为感动才哭”,我说我来看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当时去看她不抱有任何目的和企图去看她,我只是认为既然知道她病了,而且以前我深深地爱着她,而且这女孩值得老夫去爱,故而她病了,如心悬空中,不去看看放心不下,仅此而已,说来也许你也会吃惊。我现在对她从未抱有多大希望,我认为一切都随缘,随着时间淡淡而去,好了,这妞的事就停笔,谈点别的事。

说来也许你也不会相信,像我这样浪漫、爱幻想、爱做梦的人竟然跟你有同感,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就像你一样,对什么性爱、情爱也早就看得很淡很淡(也许你不相信,因为我成熟太早了,我在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懂事,很成熟了)。我常常想一个人过日子如行云流水,无拘无束,多潇洒多自由,何必陷入感情的纠结中,人情的债务中去,所以我这四个月才释悟,为什么有些人会看破红尖,遁入空门?我认为我太理解他们了,我常常认为人之所以要结婚,也许是男人和女人都耐不住寂寞,想从对方身上彼此得到一点体温和慰藉而已(当然排除那种拥有真正爱情的夫妻)。我认为我的心情已经跟出家人差不多了,因为我心里拥有一方净土,我会看穿看破看淡看远,世上一切的事情,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样,“人在江湖却潇洒自如,因为我不在乎?”但是我们对生活痴痴的热爱是何等热烈,何等真实。我认为对于我来说,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了,仅此而已,兄弟,你应该为我的超脱和成熟干一杯。

从你信中得知训练中腿受伤了,你可要将身体搞好。老夫我真是前所未有的好,整天雄赳赳气昂昂,跳跃在篮球场上,再怎么玩怎么跳,脚都不会酸,不会痛,一天到晚就是感觉用不完的精力。这段时间真真实实地享受健康给我带来的快乐,真他妈的痛快之极、舒服之极。

我真的盼望你当完兵后,回到山花厂来,因为你是我在山花认识的最好的朋友,我真不忍心让我的那么杰出的好朋友,好兄弟与我以后天涯相隔而成匆匆过客。

至于医院,我看还是你走后的老样子,只是厂里实行了岗位工资制度,医院也实行了,可能九五年搞技能工资制度,近似于优化组合,即水平过硬的、好一点的工人多分点钱。

祝快乐充实。老农1994年10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