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在荒野，而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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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灵梭”飞行器平稳地穿梭在星海之中，将那颗名为“潘多拉”的暗红痛苦行星远远甩在身后。舱内气氛有些微妙，胜利的疲惫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史强解除了金刚铠甲，露出他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刚毅的脸，正拿着一块高能压缩饼干大嚼特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汪淼也解除了黑犀铠甲，露出清俊的面容，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快速敲击着虚拟光屏，似乎在分析之前战斗的数据，眉头微锁。

张大炮则瘫在座位上，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精神头恢复了不少，正对着一个悬浮的投影手环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

“…你们是没看见！史叔那一拳！我的天！直接把那大眼珠子底下的‘心脏’给轰爆了！金光闪闪，跟天神下凡似的！还有汪叔，那枪耍的，水泼不进！帅呆了！当然啦，我朱雀神火也不是吃素的！烧得那些触手哇哇乱叫……”

他显然在跟灵境局基地的什么人通话。

庄颜坐在何邪对面，闭目养神，但何邪能感觉到，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精神依旧处于某种高度集中状态，似乎在持续安抚或压制着某种东西。她掌心的【灵犀】晶体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何邪靠着舷窗，看着外面流淌的星辉，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

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那种强烈的违和感。

对灵境局的熟悉感挥之不去，就像…就像回到了一个很久没回、但本该很熟悉的地方。

还有“摇篮计划”、“权柄”这些词…为什么他接受起来如此“顺理成章”？

仿佛潜意识里早就知道它们的存在？

“嘿，何邪大哥！”

张大炮结束了通话，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和崇拜，

“你刚才那招太神了！居然能跟那大眼珠子‘说话’？小黑这么厉害的吗？你那身战甲叫啥？看着不像我们常见的制式共生体啊！”

“共生体？”何邪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明确指代“机甲”的术语。

“对啊！”张大炮来了精神，指了指自己手腕上那个古朴的青龙手环，“这就是我的共生核心——‘四灵印’！通过它，我的精神力就能和古武魂兽的意志共鸣，召唤并驾驭四灵铠甲！史叔的是‘金刚杵’，汪叔的是‘黑犀角’，庄颜姐的是‘灵犀玉’，都是独一无二的共生核心！你的呢？你的共生核心长啥样？感觉好高科技！”

共生核心……

精神力共鸣……

召唤驾驭……

何邪心中了然，这个世界的机甲（共生体）运作方式与他依赖小黑的“万化”科技体系完全不同。更像是某种精神与特定“器物”或“概念”的结合。

“我的…比较特殊。”何邪含糊地回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它叫‘小黑’，算是…集成在战甲里的智能核心吧。” 他没提“系统”和“权柄”。

“集成智能核心？哇！那不就是高级AI辅助？更酷了！”张大炮眼睛放光，“不过，何邪大哥，你以前是哪个分局的？还是自由猎人？怎么感觉……好像没见过你？你的档案权限好高，庄颜姐刚才调阅都花了点时间。”

他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刺中了何邪记忆迷雾中最敏感的区域。

档案？哪个分局？

何邪的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档案？我…不太记得了。之前好像出了点意外，很多事都模模糊糊的。”

他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失忆，一个万能的借口，也能解释他对“常识”的缺失。

“失忆？”张大炮惊讶地张大了嘴。

闭目养神的庄颜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目光落在何邪脸上，带着审视，却并没有太多意外，仿佛早有预料。史强也停下了咀嚼，看了过来，眼神深邃。汪淼也从光屏上移开视线。

“意外？”庄颜的声音依旧清冷，“能具体说说吗？什么样的意外？”

何邪感觉到压力。他斟酌着词句：“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然后…醒来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脑子乱糟糟的，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很基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