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舍生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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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花问道：“你刚才给那些人说了什么？”

高小凤道：“这帮人跟了我很久，此次我出远门，爹爹叫他们沿途跟着保护我，害怕我出事情，只是刚才我叫他们回去，他们不肯，我不得不亮出军令。”

张金花问道：“这次你叫他们来探墓，你后不后悔？”

高小凤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在云南有儿有妻，没想到如今却有两人送了命。”说着连连叹气。

张金花道：“没想到半年不见，小凤妹妹已现大侠风采。”

高小凤低着头，脸色微红，嚷着说道：“我们快回去看看那条金龙吧。”

王兰英道：“这条金龙不但全身真金打造，而且龙眼碧绿如翠，就连龙鳍的边纹也由珍珠镶嵌，怪不得招女孩子喜欢呢。”

几人重新回到金龙身边，张金花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旁边的石柱上发现了一首诗。

杨延昭念叨：“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王兰英问道：“这是孟子所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张金花紧锁眉头，她看着石阶出口，又回头看了看金龙，忽然倒地，双手抓着头，不停喊叫：“生死之际，百世交替，舍生取义，万物归一。舍生取义...”接着又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见张金花醒来，王兰英把她扶到一旁的石阶上，打开水袋喂给她水喝。

高小凤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张金花摆了摆手，说道：“我刚才头好似裂开一般。”

王兰英道：“难道金花妹妹患了脑疾？”

杨延光道：“刚才侄媳念叨得像是当初我们去五台山上找智聪禅师的时候，他念的那句，还说什么天选者，他所言含糊其辞，不明所以。”

张金花深饮了口水，稍缓片刻后，她站了起来说道：“劳烦你们挂心，自从那日我从梦中醒来，屡犯脑疾，现在已经没事了。”

高小凤道：“我看是墓下阴气太重，叫姐姐感到不舒服，我们还是出去吧。”

张金花指了指那石柱上的诗，说道：“生命和道义都重要，但是如果两者取其一的话，孟子老前辈选择道义。如果是你们，你们怎么选？”

杨延光道：“我杨家个个都是忠义之辈，为了大宋，舍生取义乃义不容辞之事。”

王兰英道：“在战场上杀敌亦是在生死之间，如果做贪生怕死之辈，怕是被后人所唾弃，西岐百姓何以太平？”

高小凤也跟着附和道：“我也选道义，我也选道义。”

张金花点点头，指着刚才那个石阶说道：“我们适才自石阶而出，恐已择生于二者之间。”

王兰英大惊，心想刚才只是觉得石阶通往外面，并没有想得那么多，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然选了条错路。

张金花道：“唐朝共历二十九代皇帝，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由唐国公李渊建国长安，唐太宗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享唐朝盛世五十载，如今大宋国与大唐比起来，简直望尘莫及。”

张金花问道：“你们可知道唐朝是如何灭亡的？”

杨延光道：“我听家父说，当年，安禄山与史思明，以讨贼相杨国忠为名，起兵于北，意图颠覆李隆基之政权。惜玄宗已不复当年英明，轻信小人谗言，遂使奸佞得逞，终至国运衰微，江山摇曳。”

张金花点点头，道：“李隆基宠爱杨玉环，晚年不理朝政，高力士进言却不以为然，他听信宦官的诬告，处死高仙芝和封常清，唐朝衰败已是定局。”

高小凤问道：“杨玉环，那不是个大美人吗？”

张金花道：“杨玉环虽不涉政，但遭君王宠爱，实属红颜祸水，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杨玉环不诛难慰军心，她死时首系白绫，吊死在梨树之下。”

高小凤叹息道：“这么好看的姐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啊。”

张金花忽然转身，指着那条金龙说道：“它不是龙，而是一条蛇。”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张金花道：“此龙有角无须，有鳍无爪，看起来是条龙，其实是祸国殃民的蛇。”

杨延光道：“侄媳的意思是，这蛇就是杨贵妃吗？”

张金花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凿头，说道：“这蛇华丽无比，外人不肯破坏，若是搬运，定是把整个蛇身一起搬走，但祸国殃民之物岂能怜惜呢，那石阶出口若是生，破坏这条扮龙的蛇就是义。”

说着她拿着凿头向蛇颈劈去，在一旁的杨延光想了想，也拿起了工具砸了起来。

只听嗙嗙作响，蛇头中间出现裂纹，只在顷刻间就与蛇身分离，原来‘金龙’只是外面镀金，里面仍是石头，蛇头掉落砸在地上，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忽然间石阶坍塌下来，石阶上的石门便被堵住了。

高小凤抓着张金花的胳膊，大叫道：“我...我们出不去啦。”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现石壁上重新开出一扇门，王兰英大喜，指着那口说道：“那一定是出口了。”

不过那口开在悬壁上，距地有两丈之高，他们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众人在不解中，忽然有水溢入房间。只听哗哗作响，必是先前那溪流的水引了进来，不过一会便没过几人的膝盖。

高小凤吓得尖叫起来，哭着说道：“我..我不想死呀，爹爹，快来救我。”

杨延光道：“大家莫慌，若水把我们抬到高处，我们就能进那扇门了。”

待水上涨一点，张金华几人去抓岩壁的石头，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已经被抬到距离出口一丈之处。

只见张金花屏气凝神，用力一踏，身子便从水中而出，她脚踩着石岩上的凹口纵身跳到了石门口旁。

杨延光大惊，心叹张金花的轻功出神入化。

原先只是小流，如今溪水如洪一般倾入，又不知哪里有个缺口，水从一口入而从另外一口出，形成巨大的漩涡，有顷间，水流加快，发出轰鸣之声，犹如雷霆，几近将众人冲走。

水涨既止，张金花只能用手抓住王兰英的手，将其拉了上来，而苏小凤身材矮小，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张金花的手，王兰英上前帮忙亦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