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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离开语源塔，离开这个中心区域，离开所有被优化后的对话。我想回到边境星区，去那些塔语还未普及完的地方，看那些人是怎么吵架的、沉默的、误会的、哭笑不得的。去听他们说的那些“错话”，那些“语无伦次”的话，甚至是“没意义”的话。
因为那些话是真实的，是人类本能的声音，而不是一套系统允许我们拥有的表达样本。
我把离开语源塔的请求写成纸质申请，放在中央记录室最底层的手写记录接收台上。
我知道塔昕能看到。
她会看一眼，然后点头。
她不会阻止我。
但我也知道，她会在我的申请旁边悄悄写下另一句话。
“当你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回来，我会把笔留给你。”
她还是我写的那个人。
即便我们分道扬镳，她依旧温柔。
我走出塔，背着一只包，里面只装了一本空白的塔语本和一支原始钢笔。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塔语之心，远处那座巨大的构语核心像是悬在半空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替亿万人说话。
而我只想为我自己，再说一句话。
于是我写下这章最后一句：
语言不属于未来，它属于此刻此地那个努力想说，却还没说出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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