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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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见墨璃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于是继续娓娓道来：
“再然后，姐姐就考上了京市的电影学院。墨小姐，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这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会是怎样一个天大的喜讯。就连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来恭喜我们，说我们村要出大明星了，我当然也很为姐姐感到骄傲。她虽然人在千里之外，但是隔三岔五都会给我打电话，说她在京市一切都好，工作也非常顺利充实，她让我好好学习，乖乖在老家等着她，等她拍戏赚到足够多的钱，就把我也接到京市去……”
随后，阿福神色微微收敛，眉宇间是淡淡的忧伤：
“我那时候年纪小，只知道憧憬我和姐姐美好的未来，不知道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想要吞噬掉一个人是那样简单，更不知道在外闯荡的人，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所以后来，我等来的不是姐姐——而是警察的电话。”
时至今日，除了对殷蔓这个罪魁祸首的痛恨，更多的是阿福的自责和懊悔。
“——这么多年，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一整晚一整晚地失眠，忍不住会想：如果我那时候早早发现姐姐情绪的不对劲，如果我能再多关心姐姐一些，如果我没有在每通电话里都期盼着姐姐能早点把我接到京市来……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切悲剧的发生？
墨璃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只能十分温柔地握住了她攥紧的拳头：“阿福，这不是你的错。”
阿福不禁看向她：“墨小姐，我先前擅自给殷蔓套上那个易燃的头套，害得她被大火烧到毁容，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手辣？”
墨璃缓缓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娘，但是她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永远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她，她能做的只是耐心地坐在病床旁，当一个纯粹的倾诉对象。
阿福语气中透着决绝：“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后悔——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我姐姐带着一身深深浅浅的伤疤，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息的样子。”
……
两人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大部分时间都是阿福在诉说，墨璃在安静地倾听。
聊到后面，墨璃干脆也跟阿福一起躺到了她宽敞的病床上，两个女生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
这么多年来，阿福还是头一次向人宣泄这么长的时间，长时间积攒下来的委屈和压力，此时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很感激墨璃愿意听她说这些：“墨小姐，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我是不是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怎么会呢？”墨璃朝她温柔地笑笑：“你知道的，我太不擅长说安慰别人的话，但是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倾诉这些……阿福，咱们以后是朋友了吧？你以后叫我小璃就好。”
阿福的眼睛亮晶晶的：“嗯，小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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